肖晨继续冷讥:“还?你怎么还?你能让时光倒流,回到最初吗?你能把我逝去的父母家人都还给我吗?你能让我重新做回肖家最得意的孩子吗?你不能,哪一样你都办不到。还在这里大方不惭。”
肖晨的挖苦每一个字都刺中庄遥的心扉,戳出一个个血窟窿。
是的,她不能。
她不能让时光倒流,不能将他失去的一切都还给她。
眼见庄遥陷入无助又无奈的境地,欧阳瑞缓缓启口:“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如果你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么会对一个有夫之妇产生情愫?就算情不自禁,你也应该及时悬崖勒马。可你是怎么做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你真的行得正,坐得端,庄子鸣就算想要陷害你也找不到理由。”
欧阳瑞此话一出,肖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用瞪眼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好,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咎由自取,行了吧?那你们杀了我啊,还留着我这个歹毒的废物做什么?”肖晨仍是一心求死。
“你死了,谁来教他这圣药的用法?”欧阳瑞后退几步,让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护工身上。
“哼,这件事与他无关。这是我和他做的一笔交易,你们一定要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吗?”肖晨咬牙切齿。
“既然他和你无亲无故,你又何必在意,他的生死呢?”欧阳瑞双手另在身后,目光落在肖晨身上,颇有几分
深意。
“我不像你们冷血无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牵连无辜,让死后的灵魂都染了血。”肖晨说得义正辞严,他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就是想要保护护工。
他越是如此,越泄露了他的在意。
“肖前辈,你这么光明磊落,我们就不要再绕圈子了。他是谁,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你的否认和强辩,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何必一直往自己身上抹黑,害人害己?”欧阳瑞话音很淡,然,每一个字都戳中肖晨的用谎言吹起的气球,洒了一地的真想,让他无所遁形。
“你要我承认什么?他是我大哥的孙子?就算如此又怎样?他又没有做出危害轩园的事。”肖晨口气仍然很硬,避重就轻。
“你把这些圣药的藏匿之处告诉他,他拿到了要做什么?”欧阳瑞问。
“这个与你有关吗?需要跟你交待吗?”肖晨用质问的方式来反驳欧阳瑞。
欧阳瑞也不和肖晨再多做纠缠,转向被保镖押着的护工:“事到如今,你还坚持己见,不肯说吗?”
欧阳瑞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护工脸上委曲又冤枉表情几乎要崩不住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护工别过脸去,不看欧阳瑞的表情:“就算你们继续对我用刑,我也是这句话。”
“好,希望你等一下还可以这么说。”欧阳瑞朝蒋南递了个神色。
蒋南会意,将一个牛皮纸包着的袋子丢给护工,并示意保镖先放开他。
得到了自由,
护工先转了转被保镖压疼的手臂,再拿起袋子拆开,看到上面的资料时,他面如死灰。
那是他从小到大的资料,十分详尽,包括他几岁感冒,几岁开始暗恋隔壁班的小朋友……这些事,连他的至亲都不知道。
纸片犹如千斤重,自掌心里滑落。
他跌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因过度紧张而呼吸急促,只能拼命地大口大口喘气。
“说吧。”欧阳瑞不重的两个字砸下,护工整个人从椅子上弹站起来。
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一脸视死如归:“既然你都调查到了,那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有一个问题。”欧阳瑞说:“只要你如实回答我,我就放了你。”
护工眼前一亮,随即想起了什么,又暗了下去。
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惨然的笑:“瑞少,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给肖晨下药是真的想要毒死他,还是配合演戏给我们看?”欧阳瑞声音严肃,自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护工唇角抽了抽,抿唇不语。
欧阳瑞继续说:“那碗粥,我让人化验过了,含有剧毒,沾上一点点就可以致命。所以,你是拿到药了就想毒死肖晨,并不想配合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这不问句,是肯定句。
肖晨双瞳瞠大,死死盯着眼前的护工:“他说的是真的吗?”
事到如今,护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现在说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说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算他
拿到了肖家祖传的圣药又怎样?
咬了咬牙,护工微抬眼睑,看了肖晨的一眼,冷声说:“我只想拿走药,我不想与轩园为敌,我没那样的能力,我自己清楚。”
“毒死他,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事了,他也可以彻底摆脱痛苦。”肖沐没有任何隐瞒,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肖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不能动的身体,加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的怒气,显得十分诡异。
“你竟然想出尔反尔?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不可靠的。”最终,肖晨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