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霍然转身,脸上的冰冷狠狠刺伤了夏怡洋的心:“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桩错误,我们相互厌恶,为什么还要拴在一起?”
夏怡洋上前一步,眼底的泪滚落下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划下一道泪痕:“我们真的相互厌恶吗?欧阳瑞,你亲口说过你爱我的,难道,那是假的吗?不要告诉我,那是你哄女孩子的手段,你根本就不会花言巧语。欧阳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啊。”
“一起解决?夏怡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麻烦?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一帆风顺。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我的前途一片光明。遇到你之后就剩下了灾难,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为了救你,我几经生死,好几次都差点儿死掉。现在我身体里还有情人蛊的咒,我的命和小桃系在一起,她死了,我也无法独活。你知道这样的感受吗?我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因为我不知道哪天睡着了,就再醒不过来了。夏怡洋,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欧阳瑞的话如刀字字剜着夏怡洋的心,血肉模糊。
夏怡洋被他无情的话伤得脚步趔趄,踩在台阶边沿,整个人摇摇欲坠,如同一只在寒风中拆断了翅膀的蝶,随时会掉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夏怡洋深受打击的样子,惊痛了欧阳瑞的心。
他好想冲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
,他说的都是假的,是他的言不由衷。
他爱她,很爱很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然,他不能。
好不容易才说出这样的狠话,在伤害夏怡洋的同时,他的心也被割成了碎片,痛绝不会比她少。
这样的剧痛只一次就让人刻骨铭心,他说不出第二次。
如今,她体内蛊尸毒还在,且距离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一定要救她,否则,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隐忍就成了一场笑话。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赶来?”夏怡洋吼出最后依据,她竭尽全力想要抓住一丝丝希望,用以填补慌张。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遥姨和我妈妈是最好的闺密,这些年里,她一直很照顾我。她甚至爱屋及乌,对你视如己出。而且,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她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救她。”欧阳瑞声音极冷,每一字都是巨大的冰雹,在夏怡洋心头砸出一个个深坑。
夏怡洋又后退了一步,半只脚踩空,她却毫无所察。
寒风袭袭,刮骨噬心,却比不上欧阳瑞话的万分之一。
夏怡洋笃定他有苦衷的信念正一点点崩塌,她已经分不清欧阳瑞话里的真假了。
他好冷漠,说出的话好伤人。
如果他真的爱她,对她还有感情,怎么舍得这么伤害她。
难道,一切只是她的幻想,是她的自作多情?
“啊……”夏怡洋一脚踩空,摔下台阶。欧阳瑞死死攥紧拳头,强迫
自己不要去理会,不要再给她希望。
这一次次撕心互虐,别说夏怡洋了,他都受不了。
而且,他观察过了,只有三层台阶,现在穿的衣服很厚,就算摔下去也不会受太重的伤。
和性命相比,这一点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楚楚听到惊呼赶来,就见夏怡洋狼狈跌坐在地上,满眼震惊和绝望。而欧阳瑞站在门框里,没有转身,背影看上去十分冷漠。
“怡洋,你没事吧?”楚楚忙扶起夏怡洋,替她拍掉身上的灰尘。
这样情形不用问,她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于是,拉着夏怡洋往另一侧的厢房走去:“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子不好,快回房间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夏怡洋宛如灵魂出窍一般,呆呆愣愣,任由楚楚拖着走,一颗心千疮百孔。此时她才发现,原来痛是没有尽头,只有不断不断加剧。
……
等了两天,仍没有一点消息。
庄遥和阮佩如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天晚上在外面呆了半天,夏怡洋病倒了,加上伤心过度和担忧妈妈的现状,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季洪全在帮欧阳瑞寻找庄遥的下落,只有楚楚一直守着她,呵护着她。
夏怡洋昏昏沉沉中,做了许多梦。
关于小时候与妈妈在一起的画面,和欧阳瑞对她点点滴滴的好。
即使心被无情的话伤透,夏怡洋仍坚信欧阳瑞有苦衷。
“怡洋,怡
洋,你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吗?”楚楚轻柔的话就在耳畔,夏怡洋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楚姨,我不饿。”声音沙沙的,哑哑的,透着病重的疲惫。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啊,乖,我扶你起来,吃了东西再睡,病会好得快一点。”楚楚一边哄着,一手托起夏怡洋的背,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使她半仰躺着。
楚楚端起粥,舀了一勺,吹凉再递到夏怡洋嘴边。
楚楚的关心让夏怡洋无比感动,张嘴含下粥,泪却涌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楚楚抽出餐巾纸替夏怡洋拭泪,一边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