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哲没有说话,唇角上扬,弯出冷讥,接过白宁双手递过来的摇控器,按下开关。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出现了画面。
那是一间牢房,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刑具。
一名男人被绑着,双手高吊,头垂下,看不清容貌。
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成了条状,鲜血浸染下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白宇哲一句没说,曲若兰尖叫着扑向屏幕,相亲相爱二十几年,只一个身影,她就能断定他的身份。
手指颤抖抚上冰冷的液晶屏,嘴唇哆嗦着喊出心灵深处的名字:“老宋,老宋,你怎么样了?醒醒啊,别吓我,求求你,别吓我……”
屏幕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头一直垂着,不知生死。
曲若兰一遍遍哭着,喊着,凄厉悲伤的喊声在空间里回荡,可屏幕里的男人听不到。
终于,曲若兰冲向白宇哲,哭红的眼悲伤难以自抑。
“白宇哲,求求你,放了宋桥吧,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曲若兰崩溃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宋桥回来。
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她不在乎钱财。
“嫂夫人,我说不让你看的,你非要逼我。这下子看到又受不了,你这是何苦呢?”白宇哲幽幽叹息,似是十分无奈。
“白宇哲,你让宋桥跟我说句话,好不好?白宇哲,我求你。”此时此刻的曲若兰一颗心被千刀万剐,没有尊严,她只想要她的男人平安无事。
“这个你可真是难为我了,这是王室大牢
,我怎么有办法让你们通话?”说着,无情关掉电视,画面一黑,曲若兰彻底崩溃了。
太多恐怖的想法如同藤蔓紧紧攫住她的心,她知道白宇哲一定有办法的。
他是幕后主使者,他将宋桥害到这种地步,可她又不得不求他。
“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嫂夫人,你回去吧。好好想想今晚发生的事,不要冲动,理性做出你的选择。”说完,不再理会崩溃哀求的曲若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曲若兰要扑上去,被保镖架着丢入雨里。
她浑身湿漉漉在雨水里哭喊,失去了一贯的矜贵和高雅。
直到司机将她扶上车,载回家,她仍浑浑噩噩,脑中全是宋桥被吊打的画面。
甚至脑补出各种他受刑的画面,耳畔依稀可以听到他受不了重刑的哀号。
……
轩园。
季洪全抽了夏怡洋几管子血,一头扎进实验室。
时间紧迫,多一秒夏怡洋就多一分希望。
夏怡洋要求下床,欧阳瑞不肯。
夏怡洋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如果季医生没有研制出解药,这可能就是我生命最后的时间了,我不想在病床上度过。”
欧阳瑞一脸紧张,迷信捂住她的嘴:“别乱说,你不会有事的。相信季叔,他一定能研制出解药。”
夏怡洋被捂得几乎窒息,只能眨动着大眼睛要他放手。
“对不起。”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欧阳瑞松开了手。
夏怡洋大口大口呼吸,哪怕脸颊憋得通红,她仍说:“没关系。”
因
为她知道欧阳瑞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担心她,为她好。
夏怡洋自己掀开被子,欧阳瑞弯腰一把抱起了她。
“欧阳瑞,你做什么?”夏怡洋惊讶地问。
“你想去哪儿,我抱你去。”一句平凡简单的话,夏怡洋却红了脸。
“我没那么脆弱,刚刚只是昏迷太久,没有力气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欧阳瑞,你别这么紧张。我会没事的。”夏怡洋状态十分平和,相较而言欧阳瑞的紧张全写在脸上。
尽管夏怡洋再三保证,欧阳瑞还是抱起了她。
夏怡洋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和他结婚几个月了,却一直是陌生人的状态。
这么亲热的互动,她不习惯。
脸颊一阵阵发烫,夏怡洋一双眼睛不知该往哪瞟。
“你想去哪儿?”欧阳瑞问,灼热的气息吹在她头顶,夏怡洋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烟。
“是不是下雨了?我想去看看。”生命最后的时间,她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想做的太多,同时能力有限。
“好。”欧阳瑞抱着她来到客厅阳台,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重重雨帘。
雨很大,天地间一片雾蒙蒙。
阳台上有张懒人沙发,欧阳瑞像是捧着易碎玻璃般,将她轻放在上面,还怕她冷,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还冷吗?”抓起她的手感受温度,她的手好冰,欧阳瑞深深蹙起眉头。
夏怡洋没有抽回头,脸颊的红晕亦没有退去:“不冷的。”
欧阳瑞没有说话,双手搓着柔荑,往她掌心里呵气,替
她暖手。
欧阳瑞体贴细致的动作让夏怡洋悄悄红了眼眶,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侣之间的相处是怎样的。
可欧阳瑞的举动熨贴了她的心,暖了她的灵魂。
只是,一想到自己只剩下十几个小时的生命了,她就很舍不得。
同时也后悔之前的拒绝,她是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