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久违了的恐惧爬上心扉,流入周身四肢百骸。
上上下下又仔细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夏怡洋。
欧阳瑞后悔不已,他不应该乱发脾气,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是自己走掉,还是被人挟持了?
“夏怡洋,你在哪里?”如同一头惊慌失措的狮子吼出阵阵不安,欧阳瑞站在一楼的楼梯上,心乱如麻。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窗帘后微微凸起,那形状像是藏了一个人。
欧阳瑞心中大喜,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掀起窗帘。
只见夏怡洋双手抱住膝盖,蜷缩成团,脸埋在膝盖里,长发自两边垂下,不知是睡是醒。
过度的惊慌,过度的喜悦,太多的剧烈情绪冲撞着心扉,丝丝燃烧成熊熊怒火,欧阳瑞朝她大吼:“夏怡洋,你给我起来。”
夏怡洋仍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言不动。
欧阳瑞又吼了一遍,她还是没动。
怒极的欧阳瑞伸手扯她,岂知夏怡洋竟斜斜往一旁倒去。
当她倒在地上,欧阳瑞才看清她的脸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红。
欧阳瑞又吼了句:“别给我装死,快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夏怡洋还是没有动。
欧阳瑞弯下腰,伸手去拉她,才一触碰到她的皮肤,就被烫得本能缩回来。
她发烧了,浑身滚烫。
欧阳瑞心一抽,将她抱到沙发上,拧眉,拍着她的脸颊:“夏怡洋,你醒醒,醒醒……”
不管他怎么叫,夏怡洋就像失去了意识一般,没有醒
转的迹象。
别墅里没有药物,欧阳瑞只好去端一盆水给她物理降温,可是,没有用。
她浑身滚烫,已经烧得不醒人世。
欧阳瑞只好抱起她往医院赶,一路上他闪过千百种念头,最后只有一个渴望,求她不要有事,一定要好好的。
欧阳瑞抱着夏怡洋冲进急诊室,冰冷的俊脸散发着撒旦的气息,朝医生一通乱吼:“快救救她。”
几名医生被欧阳瑞的样子吓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让他将病人放在推床上。
医生给夏怡洋做了个全身检查,一脸凝重地说:“惊吓过度引发的高烧,要先住院观察两天。要是烧退下来,人清醒了就没事了。否则,很棘手。”
听着医生的话,欧阳瑞眉头深锁,惊吓过度?
他观察过了,别墅没有人进出的痕迹,她始终是一个人呆着,怎么会惊吓过度?
不过,此时他没有心思考虑太多。
依照医生的指示办了住院手续,接下来一直守在夏怡洋身边。
从天亮等到天黑,夏怡洋始终昏睡着,高烧不退。
医生来看了好几次,解释不清原因。
因为欧阳瑞提供不了太多有用的线索,熬过漫长的一夜,夏怡洋高烧才稍稍退了些,但人还未清醒。
守着她一天一夜的欧阳瑞滴水未进,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他身上的气息过于冷凝,连医生都不敢劝他。
直到中午夏怡洋才迷迷糊糊转醒,嘴里一直喊着,她好怕,欧阳瑞救她。欧阳瑞不要
丢下她一个人,她怕黑,也怕鬼。
听着她的呓语,欧阳瑞心被恼悔啃噬出一个个大洞。
他怎么能将一个女孩子丢在别墅里自己跑掉呢?
他不知道她怕黑,可她为什么不开灯呢?
太多太多的悔恨占据着心扉,欧阳瑞除了祈祷她早点醒来,已不知该做什么?
到了傍晚,夏怡洋终于缓缓转醒,高烧过后,她整个人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喉咙像有把火在烧,她只能费力吐出渴望:“水……水……我要水……”
一根沾了水的棉签放在她唇上,温热的液体稍稍缓解了唇上干裂的疼痛。可她喉咙还是好渴,感觉自己在沙漠烈日下暴晒了几天几夜。
再不喝水,她就渴死了。
欧阳瑞将吸管插在杯子里,放到她唇边,夏怡洋本能吸着,一杯水很快见了底。
可是,还不够。
“水……给我水……”夏怡洋继续要求,欧阳瑞只能说:“你太久没进食,不能一下子喝太多。”
男声入耳,遥远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夏怡洋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酸涩的眼底映入一张冰冷的俊脸,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他依旧俊美,冰冷。
陌生的是,他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亦长出了青青胡渣,看上去有些颓废。
“我在哪里?”缓缓转头,看了下环境,一片纯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
欧阳瑞回答:“你高烧昏迷了三十多个小时,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夏怡洋闭上眼,努力回想事情经过,她想起来了,欧阳瑞把她丢在别墅里,她好害怕又不敢开灯,黑暗有好多光怪陆离的鬼影。
她好害怕,好害怕。
她每一分钟都在期待欧阳瑞会回来,带她离开。
可是,没有。
后来,她好冷。却找不到被子,只能躲到窗帘后。接下来的记忆就一片空白了。
夏怡洋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