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洋就这么枯坐到天亮,身上的冷汗被空调吹干,寒气沁入骨髓。她好怕欧阳二少会破门而入,杀人灭口。
然,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甚至外面没有任何响动,仿佛她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真的,而是她幻想出的情节。
整整一夜,夏怡洋徘徊在梦境与现实之际,理智提醒着她,亲眼所见就是事实。感情又在说反话,当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微弱,她有可能看错了。
“叩叩叩……”敲门声惊醒了夏怡洋,才发现外面天已大亮,而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脚麻痹到没有知觉,站不起来。
“二少夫人,你起床了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夏怡洋慌乱的心稍定。
“姚管家,有事吗?”夏怡洋喉咙干裂,声音沙哑,竟和被吵醒时有几分相似。
“汪管家刚刚打电话来,让你和二少回祖宅一趟。”姚彩玲直接回答。
夏怡洋一颗心紧张到颤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让你和二少回去吃午餐。二少夫人,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起床吃个早餐,再换套衣服时间差不多了。”姚彩玲提醒着。
“好,我马上来。”夏怡洋双手往后撑着门板,慢慢站起来。
走进浴室,看到镜中的人时,不禁吓了一跳。
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双眼暗淡无光,眼睑下一圈明显的青紫,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夏怡洋不敢怠慢,匆匆洗了把脸,化了个妆,遮住脸
上的痕迹,将头发扎起来,这才下楼。
来到餐厅,意外见到欧阳瑞,脑中浮现昨晚一切,一颗心止不住再度狂跳。
用指甲掐痛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
在欧阳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垂着长睫。
他仍是戴着半张面具,另半边脸冷竣刚毅,俊美无俦。今天他没有穿西装,一身合体的休闲服,将他比模特儿还好的身体展露无疑。
宽肩,窄腰,大长腿,再配上一张贿赂过上帝的俊脸,完美得令人心颤。
有了昨晚那惊鸿一瞥,夏怡洋发现眼前的男人跟报道里的欧阳容完全是两个人。一个人就算再变,长期养成的气质不会变。
或者说,不会一下子突兀变得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夏怡洋是学形象设计的,她对一个人气质和底蕴很敏感。
有什么东西要脑海里若隐若现,但她不敢往深里想。
“看够了没有?”冷冷的声音如刀剐来,夏怡洋才后知后觉,她竟一直盯着他看。
脸颊发烫,讷讷道歉,恨不能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幸好此时女佣端上早餐,无形中替夏怡洋解了围。
早餐依旧十分丰盛,兼顾营养和美味。
之前夏怡洋最喜欢容瑞堡厨师做的早餐,今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思绪渐渐飘忽,不管她怎么克制总是不由自主想到了昨晚。
“什么时候出发?”夏怡洋弱弱地问。
欧阳家本就有许多秘密,她一个外来人怎么能看得懂?
既然来了又离
不开,只好随机应变,得过且过。
想通了这一点,夏怡洋内心对眼前男人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认真算起来,他从没有伤害过她。
不仅帮她找回了妹妹,还救了她一命,又替她出头将陈丽柯送进了监狱。
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谁,他都是她的恩人。
困住夏怡洋的迷雾散去,眼底渐渐露出清明。
上一秒她还畏自己如虎,下一秒就主动提起去欧阳家的事。
欧阳瑞搞不懂夏怡洋的脑回路,如今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她。
但,只要她敢对外透露一星半点他的事,他绝不轻饶。
看了眼夏怡洋餐盘里的食物,欧阳瑞放下报纸,站起来:“马上。”
“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夏怡洋有些心慌。
“还不快去换衣服?”又一道冷冷的声音霹来,夏怡洋不敢耽误,匆匆上楼。
中午十一点半,欧阳瑞的车驶进了欧阳祖宅。
与夜晚的灯火璀璨不同,白天的庄园多了几分宁静雅致,宛如一座高贵的女神,优雅端方。
佣人们各司其职,忙碌却井然有序。
都在默默干活,没有一个是在偷懒或嚼舌根,可见欧阳家的家规森严。
车子刚刚停下,管家汪坤忙迎上来,替他们打开车门。
夏怡洋道了声谢,下了车,阳光下的祖宅别样华美,鸟语花香,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相同的是,这巍峨建筑所代价的权势和财富,是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
在
汪坤的带领下,欧阳瑞和夏怡洋来到上次欧阳松请他们品茶的偏厅。
同样高雅华美,千尘不染。
夏怡洋却没了第一次来的惊艳,多了几分戒备。
上次被关“静室”,她回去后一连做了好几晚噩梦。
事实告诉她,不管是在容瑞堡还是祖宅都会事事小心,步步为营。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欧阳松才姗姗来迟。
这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