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几个,那个王八蛋就是方林,我先给你们五块钱。”
“事成之后,你们来这找我,我把剩下的五块钱给你们。”
燕京农机厂大门斜对面,阴处角落。
李小勇恶狠狠地指向走出厂门方林。
身后,四名穿着普通的年轻人纷纷点头。
“记住,往死里打,打得越狠越好!!!”
一想到连续几次整得自己生不如死,李小勇恨不得让人打死方林。
偏偏,他又没这个胆子。
为首一人说道:“李哥,你能不能再加一点钱?十块钱打个人,我们每个人才能分两块五。”
“切!两块五怎么了,听我姐说你们这帮下乡知青,在农村生产队累死累活干一天,到手也才几工分,一公分才能换八分钱,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钱少!”
李小勇对自己大方,对其他人是能坑就坑,能占便宜就不吃亏。
一群站在街头帮人搬货扛活的臭知青,也配和自己讨价还价。
“两块五,足够你们挣大半个月的。”
“别用那副眼神看我,要干就干,不干有的是人干。”
望着众人不满的眼神,李小勇训斥这些人最好别撒野。
这里是城里,不是乡下。
想挣钱,就特么老实听话。
“你……”
“虎子,算了!谁让咱们没能耐呢。”
为首的青年拦住愤怒的同伴,说道:“先把五块钱给我们。”
李小勇颐指气使地掏出五元钱,好似施舍一般地丢地在上。
不忘在众人面前,显摆手里剩余的几百块钱。
青年弯腰捡起地上的五块钱,交到另一名年轻人手里。
“二子,拿着,回家告诉你妈,你挣到钱了,能够养家了,让她高兴高兴,说不定病情就能减轻一些。”
见年轻人一脸纠结,青年用力将钱塞到对方口袋里。
“走。”
紧接着,青年带着三个同伴,各自捡起一块砖头走向方林。
“徐哥,那小子手里有一沓大团结,咱们不如……”
“不如抢了?”
名叫徐哥的年轻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说话的虎子。
虎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徐哥,咱们一块儿下乡,一块儿返城,又一块儿成为无业人员,你就算打我骂我,有些话我也要讲。”
“凭什么像李小勇那种王八蛋,兜里能有那么多钱?咱们这些人本本分分找饭辙,每天一毛钱就挣不到,瞧那小子的德性,手里的钱,说不定是怎么来的呢。”
“徐哥,虎子说得没错,李小勇手里的钱,肯定不是正道来的。”
“虎子母亲病了一个多月,现在正需要钱买药,你家里的情况也不好,两个哥哥全都结婚了,七口人挤在一间房,看到你回来,你那两个嫂子……”
“和平,别说了,你这不是往徐哥心里捅刀子嘛,这年头谁家富裕,多一张嘴,就要有人少吃一口,唉!”
三个年轻人愁眉不展。
下乡的时候盼着回城。
回到城里才发现,身上的苦没有了。
心里的苦接踵而来。
下乡多年再次回来,早已经是物事全非。
那些没去下乡的哥哥兄弟,不是结婚,就是生子。
一间房住着一群人。
一两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人。
留在家里受白眼,出来找工作没门路,学那些胆子大的人摆摊,手里又没本钱。
“你们叫我一声哥,我要对你们负责,咱们需要钱,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抢了李小勇的钱,是要蹲大狱的!”
“搞不好,十几年都出不来。”
“难道你们想让自己的父亲母亲,一把年纪进监狱看你们?天天被左邻右舍脊梁骨,说养出了一个劳改犯?”
“你们好意思,我徐宁干不出这种事情!”
“打人最多被关几天,到时候我去顶罪,就说是我起的头,最多被关个把月也就放出来了。”
徐宁苦涩道:“反正我的档案也黑了,多一项少一项没什么,你们不一样,档案都是干净的,说不定哪天,知青办就能给你们安排工作。”
“好了,别磨磨唧唧,不就是打人吗!”
“咱们下乡的时候,没少和那些不讲理的农民打架,下手都有点分寸,别把人打坏了。”
说罢,徐宁抛开脑中杂念。
快步向方林冲去。
“你们是?”
方林低头想着事情,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抬头一瞧,几个拎着转头的年轻人挡在了面前。
“你是方林?”
徐宁沉声道。
方林看着几人的模样,淡笑道:“谁雇的你们?”
“你怎么知道?”
年纪最小,心思简单的老三脱口而出道。
“没人雇我们,就是看你不顺眼,记住了,打你的是我徐良,想要报仇冲着我来。”
主动报出名字是为了扛下主要责任。
到了局子里,其他人就能被从轻发落。
“呵呵呵,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吧?”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