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麻烦让让啊!”
此话一出,沈闻瞬间微眯起眼,周身寒气溢出。
阿宝恍若未觉,继续朗笑着对宋琅说:“我想好了,你若是不愿意当血杀楼夫人,爷我陪你浪迹天涯也成!”
宋琅蹙眉,摇头正要拒绝,阿宝却挥了一下手,止住她的话音:“先别急着拒绝,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利害得失啊。”
“你们这一次,应该是要去荆国的边塞找李青衿,是吧?但是他和沈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如果你们要带走他,难道还要让他暂留在这船上,和沈家人朝夕相对饱受煎熬不成?”
见宋琅沉默,他又接着说:“所以说吧,如果让我跟着你,我可以让他暂时住在我们的船上,直到找到可以让他安身的地方。”
宋琅垂下眼睑,思考间已露松动之色。
“还有就是……”他坏笑勾唇,语气诱惑:“你想学武的话,沈闻那种温吞的教法可不适合你哟,我可以教你更多更多,虽然我的教导会严厉残酷一些,也不会对你手软,但保管比他教你的更为实用,更为快捷哦!”
宋琅眼神一亮,然而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摇头说:“不行。虽然你所说的让我很动心,但我对你并无丝毫男女之情,又怎能蹉跎于你,让你白白付出许多?”
沈闻身上冷意顿消,他低下眼眸,眼中笼着浅浅笑意。
阿宝脸上的嬉笑之色慢慢褪去。黑衣劲装的男子一旦不再挂着常有的坏笑,便立刻显露出一名杀手最本质的冷冽清寒。
他深深看向她,在众人的戒备神色中,突然又是一笑,依然是之前的玩世不恭,却隐约有了一丝敬佩:“真不知道是哪处海底旮旯浮上来的死脑筋又无趣的女人,我要你喜欢我了吗?爷我这些年来活得太没意思了,闲得慌了就想对你好,就乐意让你占我便宜,你好好受着便是还废什么话!”
不等宋琅开口,他就不耐烦地转过身,摆了摆手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血杀楼的船也到了。”
说着,他再次飞身而起,踩踏着浮木落在附近刚追赶来的一艘木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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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北风卷地,荆国的边塞俨然是一片荒凉萧条。
初冬的寒风,也在这荒芜萧杀的不毛之地里吹刮得格外凌厉。驻防地里,众多正在筑造城墙的下奴和犯人,却都只是身着单薄麻衣,干着苦活,还得忍受士兵们不时的鞭笞斥喝。
“啪!”
一道鞭毫不留情地落在青色麻衣之下的削弱身躯。
“让你走快点听到了没?嘿,还以为自己是达官贵人呢?”
“可不是吗,他从前是握笔杆的文官,孙老将军也吩咐弟兄们多顾着点,哈哈……”
在一片鞭笞和嘲笑中,跌落在地的青色身影却丝毫没有反抗之意,也不曾转头怒骂。
他用冻裂的手撑着地,缓慢起身,狼狈的姿态依然维持着贵族的矜雅,却又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的麻木。
“哟?还敢起来得这么慢?”士兵骂骂咧咧地又是一鞭子挥下。
眼见鞭子又要落在那人后背,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却忽然伸过来,准确握上来势汹汹的鞭子:“够了!”
宋琅眼中一片冰寒,扫过眼前正欲暴起的士兵:“我说,够了!”
……
乔装后的沈家侍卫和血杀楼杀手果决将一众士兵制服,不让他们引出更大动静。宋琅拉着浑身伤痕的李青衿跳上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迅速离开这片放逐之地。
一路疾奔的马车上,宋琅抬头看向面前闭着眼,安静倚靠在车壁上的李青衿。他除了在看到她出现的第一眼时露出了些许惊讶,之后一直是过分安静的顺从。即便此时逃出生天,他也依然只是沉默闭上眼眸,无悲无喜。
宋琅动了动嘴唇,却又紧紧抿上。她该说什么呢?说是因为海上的暴雨耽搁了两日,所以没有及时赶到?或是为他受到的不公对待和伤痛苦寒而自责?但这些,他显然全不在意……
久久的沉默后,宋琅才敛去眼中的沉痛哀凉,轻声说:“李公子,我和……沈家在未来多年,将会游历于海外诸国,此行前来,带你离开这荒凉边塞后,我们会为你安排暂居在随行的一艘船上,若是……将来的旅途中,李公子行经某国时愿意留下,便会有人为你打点,从此安居一隅。”她能为这个温雅男子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良久,在宋琅以为他已经沉沉睡去时,他轻微点了一下头,久未发声的喉中,溢出的喑哑低沉之声不复往日清润:“……多谢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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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马加鞭的急赶下,宋琅一行人很快就远远看见了苍茫的大海,以及海边停搁着的两艘帆船。
下车后,李青衿安静敛眸,跟随着血杀楼的一众杀手上了其中一艘船,没有去看旁边那艘奢华尊贵的大船,也没有去看等候在船上的沈闻沈瑶等人。
宋琅摇头叹息,对阿宝远远颔首以示感谢后,也转身跟着侍卫们上了沈家的木船。
之后数日的海上航行,宋琅一直没有再见到李青衿的出现,倒是阿宝,时不时就会用轻功在两艘船间飞越穿梭,艰难闪避过沈闻发出的各种暗器,跑过来教她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