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母的腿要养,沈玲的病也得养,所以在沈家又多呆了两天。
这两天又发生了些事情。
比如崔雪琴和沈家和正式办了离婚手续,四房的沈家辉和白焕和平分手,孩子沈家辉答应抚养成人。
毕竟也是自己疼过的,有感情。
两个女人打断了腿,打断了手,才被轰出去。说实话,这是不人道的,属于私刑,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
可是沈家不愿把事情闹到法庭上,崔雪琴和白焕可恶归可恶,却不愿因此断送孩子的前程,也不愿把事情闹开闹大。所有苦楚都咬牙自己忍了。
至于刘顺,他被流放了,顶了何志忠的职,在南城的一个小地方做苦力,永世不得回沈家大宅。
而何志忠沉冤昭雪,又被召回盐城。
不过沈母腿脚不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照顾,所以沈健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外面和何小妹开铺做些小生意。
事情到这儿算是尘埃定落,对沈母被冤这件事也有了个圆满的交代。
沈健虽然答应继续帮沈家渡难关,可没想过要一直在这儿住着。他的计划仍然是带母亲离开去京州养病。
所以母亲的腿略有些好转后,这事又排上日程了。
老太太知道后,特意
把他叫了去。
不知道聊什么,聊了很久。连晚饭都没得及赶回来吃。
叶妃不禁有些担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沈健这么大个人,你还怕他走丢了不成?”简瑶倒是心宽得很,拿了个鸡腿啃得很是来劲。
“我怕老太太为难他!”
简瑶笑了:“如今沈健是沈家的希望,老太太好话供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他。你当我和他二哥都是摆设吗?”
宫尚也是气定神闲地道:“沈家没这个胆子敢为难老四。”
他说过,沈家再有丁点对不起沈健母子的地方,曾经许下的承诺他立马作废,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感受到他的强硬和霸气,叶妃心头的担忧终于消了一半。
这时候,院中有脚步声,叶妃扭头一看,借着幽暗的月色喜道:“沈健回来了。”
“你看吧!”简瑶把旁边的椅子往外扯了扯,沈健一入内刚好就能坐。叶妃赶紧给他盛了碗热汤,等他喝了几口才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和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沈健道。
“她到底找你干什么?是不是不让你走?”简瑶给他夹了个鸡腿,余光瞥见宫尚目光似有些幽怨,又给他也拿了个,并且是挑更大
的。宫尚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弄得简瑶也是无语得很。
“没明说,就是给我看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户口本。她把我和我母亲的名字都添上去了,并且让我代为保管!”
“那你接了?”
沈健摇头:“没有。”
他根本不稀罕那个户口本。又不是什么封建年代,谁还在乎名份这件事。或许以前他在乎,可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人的和碰到的事多了,曾经在意的这些,就淡了。
“那你到底还走不走?跟不跟我们回京州?”简瑶又问。
“肯定是要回的,老太太知道拦不住,拿户口本给我看,不过也是让我对沈家有个使命感,告戒我,我对沈家还有未尽完的责任和义务。”
“呵!”
简瑶听到这儿,已经没话了。
老太太这些年没给过沈健母子什么,反倒现在跟他们提责任和义务,怕是自己都觉得好笑。
所以话不好明说,就拿户口本来提示。
这个老太太,真是精明又顽固啊!
但是,沈健看不起的那个户口本,在沈母那里却是来之不易的。
谁都没注意到,他们把这事当闲话闲聊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沈母,眼角却是淌下
了泪水。
……
深秋的夜总是清凉而寂静的。
它比春天多了份萧肃,比夏天少了份炎热,比冬天又多了丝敏感。
它注定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所以这天躺在这个满是药香的小院中,简瑶有特别多的感慨:“我以为,沈健再不幸,比起我,总是好的。可是一见到他的家人,才发现,他并不比我幸运多少!”
一样家庭不和,明争暗斗,长辈陷害。
只一点比她好,就是亲生母亲还在。
“老四的童年,确实不快乐。”宫尚鲜少听沈健说小时候的事,但只要说,绝对是灰色的黑暗的。
“京城四少,你和沈健,看着出身尊贵,享尽荣华,背地里的辛酸没有人知道。相比之下,大哥陆风和老三唐禹,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子的命。”
“大哥是军人出身,家里肯定没有这些龌龊事。老三,虽说也是家大业大,可是家中每个人都活得单纯干脆,自然也没有这些烦心事。”
至于自己和沈健,童年过得这么糟心,其实都是上一辈的人惹得祸,他们何其无辜!
“我以后得对你和沈健好点儿,你们太不容易了。”简瑶忽然怜惜起这两个大男人来。
宫尚却是很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