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处渡口码头缓缓停下,耳边已经能听见缓缓浪涛声。
凤阳小城距离大江不近,即便马车第二天出发,到达最近的渡口也用了二十余天。
太阳东挂,映照着岸边垂青,江风吹拂着一艘艘大小船只,撩起片片涟漪。
青山绿水与天际云朵相连,划出一道泾渭分明,分割一切的线。
江对岸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一片朦胧,不知是霏霏江雨,还是仙人躲藏之处。
霏雨晴抱着松鼠先下了马车,还是那身绯红武袍,回眸对着车内说道。
“阁下,这里是最近的渡口,渡船去比马车要快很多,我先去问问船。”
那武袍明显清凉些许,胸脯高挺,肩处开了口子,腰束下也换成了轻纱内里红面罗裙,红靴也换成了绣着边布鞋。
毕竟夏快来了,虽然没有春时的细致,如今落落大方的样子也是好看。
郭长生在车内点了点头,提背篓下了马车。
江风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潮湿,让这个夏初有了些许暖意。
一直走到岸边,感受着江水浪涛。
向西是来处,向东是去处,何时是归处。
刚刚在远处时感觉不出什么,如今在岸边,这江流向东仿佛没有尽头。
心中不禁感叹。
“江湖,又怎么会有尽头,等完成一切就回家吧。”
收回思绪。
若是继续赏景,恐怕就是日落西山,皓月当空了。
不如感受些许人间繁乱。
码头处,不少人大包小包背着货物往船上挤,抱着孩子的,牵着牛的,拉着驴子的,还有搬运货物的船工。
码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不知是不是船少了许多,还是坐船的人太多了,还是什么原因。
渡口已经没有大一些的客船,只有了几艘二层小船和只能载货的货船。
正感受着繁乱,霏雨晴小跑了回来,抱着松鼠一副忧愁的模样。
还没开口,便知道要说什么。
“没船了对吧。”
听闻话语,霏雨晴点了点头。
“阁下,那直达火凤城的客船,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小一点的,可小一点又不到火凤城。”
至于货船并没有提及。
二十多天里,霏雨晴也抹去些许羞涩,主动和郭长生说话,说一些跟着赵伯护商的趣事见闻,规矩规定之类。
这货船便是火凤域江道的规矩之一。
许多走商人都会使用货船来进行运货贸易,可也仅仅只是运货。
为了货物安全,货船只能只有船工,船长,还有护货人。
即便是货物的老板都不能上货船,更别说他们这要东去的旅人了。
若是觉得不放心货物,可以花钱雇佣渡口护货的武夫炼气士,能雇到什么实力全凭老板财力。
“小一点的能到哪儿?”
“可以到临江县渡口,听说那里船比这多,咱们可以换乘。”
郭长生同意了这个方案,毕竟霏雨晴护商多年,比他知道的要多。
压低草帽向着一条人少的船走去。
船上坐着的是一花甲老翁,头发掉的差不多了。
还有着一个光着胳膊穿着马甲的汉子,和穿着衣裙的姑娘。
看年龄估计都是孙子孙女,不能是儿子辈了。
“船家,走不走临江县渡口。”
老翁抬起头,打量了些许,身后跟着的一身绯红拿着剑鞘的俊俏女子。
知道是武帮弟子,可能是护商,可看来看去也没货物,倒是像赶路。
“五天,拼船还是包船?”
“包船多少钱?”
“即将入夏的季节多为东风,此时几乎是逆风行船,包船算上人工,杂物,吃饭大概一人十两,若是秋冬半价就够。”
郭长生感受小船,两层带着三帆。
带着吃饭也不贵,来时的二十多天也没花费多少,背篓里还有些许,可往后还有很长时间。
这时霏雨晴从身后就要掏钱,郭长生急忙拉住了悄声道。
“小船五天都已经十两,大船时间长肯定更贵。”
霏雨晴虽然有些经验,可在外关于付钱都是赵伯去讨论。
仔细一想,五天船钱已经这么多,那还剩大船,还有后续行程,也就明白了,急忙收回了钱。
姜还是老的辣,老翁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顾虑。
“不包船可以等一会,我们船是人满就走,这还没正午呢,两位可以多等等。”
于是两人一鼠蹲在了渡口旁。
郭长生把背篓放在地上,开始翻找。
这背篓里不光二胡,还有包裹。
霏雨晴的衣物占满了背篓,松鼠也没法在里面睡觉,不过他挺喜欢挂在霏雨晴身上。
郭长生本就讨饭不讲究,衣服有真气护着一般也不会脏。
若是真脏了,找个湖泊池塘什么的,脱光一同跳下去便是。
可霏雨晴就不能有郭长生这样洒脱了。
翻了半天,才找到路上买的干粮。
递给松鼠一块,递给霏雨晴一块,自己拿一块。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