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并没偏心哪个儿媳妇。”
邢夫人黯然道:“是了,两个都不放在眼里罢了。”乃又说,“听闻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我那弟弟来找你打探过?”
贾环点头:“邢大叔来寻过我。”
邢夫人自嘲道:“来日我老了,琏二爷琮三爷自然是指望不上的?我这个嫡母他们何曾放在眼里过。”
贾环想了想,老实道:“琏二哥哥还是有一点的,琮儿一点都没有。”
邢夫人又垂泪:“我何尝对他们不住了?”
贾环又老实道:“他们对太太并无不满,只是心里没有太太罢了,平白无故的也想不起来。琏二哥哥还好些,太太若提醒一下他能想起来;琮儿更忙些,怕是提醒了也记不得。”
邢夫人瞧了瞧他:“你与琮哥儿那般交好,怎么也说起他坏话来?”
贾环道:“这不是坏话,是实话。琮儿不爱旁人说他的好话与坏话,只爱我们说实话。翻回头来说,太太也并不是他什么人,他记不住。”
邢夫人咬牙道:“我是他嫡母!”
贾环道:“二太太也是我嫡母,近年她已经不来寻我的不是了,故此我也想不起她来。此乃人之常情。”
邢夫人才欲辩几句,见贾环一副淡然的模样,忽然泄了气。半日才说:“故此,若我想托琮哥儿替我那侄女儿寻个好人家,他也必是不肯的?”
贾环这才明白她今日之意,道:“这倒不至于,只是他人都去了南边了。”
邢夫人忙说:“他可以写信回京的!他认得那么多皇子王爷,随意荐一个好人家极容易!”
贾环笑道:“又不是买菜!哪有那么容易。不如好生托个媒人打探,好歹是咱们府里的亲眷,总能看个面子。”
贾环不过随口一言,听在邢夫人耳中便当成是他应下了,连连点头:“终究你是个好的。”又叹道,“这府里没人将我放在心上,唯有他们是我自家兄弟侄女儿,尚能指望一些。”
贾环皱了皱眉头,有心告诉她人家不过是念在亲戚份上记挂她性命方来打探的、平日里未必肯照应她,又觉得这会子说太多实话不大好,便咽下去了。又过了片刻,他劝到:“大太太若想老来有靠,不如去养生堂抱养一个义子,想来大伯并琏二哥哥、琮儿皆不会不答应的。”
邢夫人眼神一跳。
“莫要到族人当中去抱,若你抱了个有父母亲眷的大伯必不应的、抱个姓贾的琏二哥也必不答应。”
邢夫人道:“那岂非入不了贾氏的族谱?”
贾环眨了眨眼:“大太太要的是有靠,要他入族谱做什么?不过是养个人照应你罢了。贾家的东西本来不与他相干,只出一份寻常的月钱而已。再说,他自己能有出息,哪里用得着要旁人家的?”
邢夫人又有几分踌躇。
贾环道:“侄儿言尽于此,大太太自己斟酌。”言罢行了个礼,辞去了。
那头赵姨娘眼见贾环出了院门,立时撒腿跑去寻贾政,拉着他说了半日“环儿何等孝顺!在皇陵给老爷送饭的什么刘大家本是环儿托他送的!旁人皆是沾了老爷的光才能吃上饭呢!”
贾政起初还一个劲儿皱眉,想将贾环喊来骂他一顿,怎么就结交了戏子;后听到“旁人沾光”,又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