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道:“例如,东府里头的珍大哥哥与六王爷有勾结。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咱们府里保不齐就牵连进去了。”
贾环登时傻了。
幺儿却直言:“好。”
贾琮笑道:“还是你给力。”
幺儿叹道:“林先生那般替圣人尽心尽力,圣人竟肯让他以身作饵……”
贾琮哼道:“这算什么?汉景帝刘启是一代英主吧?晁错是他的心腹重臣吧?对他忠心吧?还是他先生呢。结果如何?落了个腰斩于市,何其残忍。宋高宗也算史评不差吧?岳飞精忠报国吧?‘莫须有’三字不足以平天下人你以为他不知道?他是皇帝、皇帝管天下人作甚?于谦写下‘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等句子,竟也死得那般惨烈。偏那三个皇帝都不曾亡国。不过是冤死的臣子白白冤死罢了。后世留名、百姓给他们建庙立香火,有个毛球用。我是不稀罕什么后世留名的,只要此生平安。皇帝不冤枉我委屈我,我也愿意替他干活;他若冤枉我委屈我,我必逃跑。若是委屈得狠了,我必报复。”
这等不知死活的话,他也是头一回明晃晃的说出来。幸而眼下唯有贾环幺儿两个在。三个人日日在一处,他纵不曾明说,那两个也早觉察出来了。故此倒没有很吃惊。
半晌,又是幺儿先说:“你的话有理,我也一样。”
贾环也忙说:“嗯,我也是。我才不做岳武穆,宁可学徐福一般跑了、留得性命在、逍遥一生。”
贾琮拍手道:“妥了,就这么办吧。咱们就以恐有一日横遭岳鹏举于延义之祸为目的,建立神盾局,自保与保人。首先第一件,替林先生出这口恶气。”
幺儿忙问:“你可有主意没有?”
贾琮撇嘴道:“若单单的寻太上皇的晦气,我是有些歪主意的。偏那般定然会帮着圣人。诸事不明之时他将姑父丢出去为饵,我心里恼怒,又不想帮他。你呢?有主意没?”
幺儿摇摇头:“我打知道便在想主意了,偏他父子二人乃是太上皇与皇帝,一时无策。”
他三个琢磨了半日没有法子,贾环道:“罢了,且慢慢想,肚子都饿了。”恰这会子也有人来喊他们吃饭,遂先将此事撂下。
吃完午饭回了荣国府,贾琮前脚才进门,一眼便瞧见紫鹃坐在炕上与红袖两个端着绣花绷子指指点点呢,忙问:“紫鹃姐姐可是在等我的?”
紫鹃忙撂下手里的活计上来行礼道:“三爷好,我等三爷许久了。我们姑娘让我请三爷务必立时去一趟呢。”
贾琮点点头,换了身衣裳,喊红袖晋江都一起来,跟着她走了。
林黛玉虽早得了林海的书信,对她父亲语焉不详的话压根儿半分不信,又知道今日幺儿回京,早早便打发紫鹃过来,吩咐贾琮一回来立命他去相见。贾琮进门才一打照面,她头一句便是:“你不许在我跟前撒谎儿。”
贾琮一躬到地:“弟子不敢。”
林黛玉见他神色极肃穆,又将红袖晋江都带着,便知道此事极不简单,连心跳都快了许多。
贾琮因将屋里的人都赶出去,命紫鹃红袖晋江三个牢牢把住各处,连窗外也不得放人接近。此事红袖两个常干,应声出去了。他见三人都已守好了,方来到林黛玉跟前,极低的声音说:“姐姐若不想知道,现在让我出去还来得及。”
黛玉冷笑道:“我父亲险些让人刺杀,凶手逍遥法外不说、他竟不告诉我。贾琮你说,我为何不想知道?”
贾琮道:“既然姑父不肯告诉姐姐,定然是他以为姐姐不知道为好。姐姐何不就受了他的好意呢?”
黛玉摆手道:“免了,他竟连以身作饵之事都干得出来,我还是清醒些的好。”
贾琮又再说一遍:“先生,这番话我说给你听,只怕从今后你的清平大路就没了。你可再想想。”
黛玉见他说的严肃,心中也稍稍打了几下鼓。立时又咬牙道:“不必。”
贾琮点点头:“既这么着,我就说了。姐姐再想反悔,只怕来不及了。”
遂将圣人父子江南夺利、林海遭了池鱼之殃,凡自己知道的都细细说来,并许多自己与幺儿贾环的推测分析。后干脆又将自己方才那“晁错岳飞于谦”的例子说了一遍,并自己的许多掏心窝子的驳“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的话。末了他道:“我不愿意‘不得不死’,也不愿意如姑父那般自认倒霉。且姑父此事,我们三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只是如今圣人得了贤王相助依然被老圣人弹压得半分动不得;若要帮圣人反抗他,歪点子我也能想出来、再设法绕着圈子透露出去。只不愿意罢了,他并不是什么值得我肝脑涂地的贤明君主。”
黛玉听他说了半日,早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止不住的淌泪。
贾琮便在旁老实坐着,一言不发。
林黛玉哭了半日,忽然哽咽着问:“既然今上并非当日诸位王爷当中最出挑的一个,最出挑的是谁?除去已死的义忠亲王。”
贾琮耸肩道:“贤王司徒磐。其余六位王爷仿佛各有所长,六爷宁王据说乃是余下众人当中最强的一位,只不过他也不是司徒磐的对手罢了。”
林黛玉拭泪道:“当日强秦独霸诸雄,六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