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个未卜先知的,昨儿薛家果然给姑娘们送了一回宫花。”
贾琮从炕上一骨碌爬起来:“先送谁的?”
晋江奇道:“这上哪儿知道去?横竖如今她们都在一个院子住着。姑娘们也知道‘左不过几百钱’,并不曾在意。”
贾琮闻言点头,又问:“听说薛家姐姐吃的药有许多花头,你知道么?”
晋江天生了一颗八卦心,竟没听过这个,顿觉挫败,连茶都没喝一口忙跑出去打探去了。
红袖在后头叫她:“还有许多活计没做呢。”
晋江远远的喊:“回头再说~~”
红袖因撂下针线凑过来低声说:“三爷,前儿许多大丫头都升了,唯有晋江还不曾动呢。”
贾琮一愣:“升了?升了……会怎样?”
红袖道:“加二百钱的月钱。晋江倒是不缺这么点子钱,我只恐她心里不痛快。”
贾琮笑道:“不过是二百铜钱。如今有了福儿,二嫂子心里还是感激我的,断然不会整治我身边的人;如若是二太太的意思,二嫂子定然以这个名头闹得她没脸;想来是老太太小心眼子了,也不知道这是给谁没脸呢。既这么着,每月从我的月钱里头拨二百给她。人家砸我的人,我岂能不护着?老太太也不成。”
红袖笑道:“钱是小事,不过是个脸面。既这么着,我就每月给她补足了?”
贾琮点头:“以后也是一样的。咱们这屋里头五个人,若是该当谁加月钱、上头却不曾给你们加,只管从我账上补去。你们小爷横竖不会缺钱;我不缺钱,你们又岂能缺钱?没的让人笑话。”
红袖笑盈盈应下,回去做针线去了。
直至晚上晋江才回来,笑道:“薛姑娘那药委实有许多花头。”因将“冷香丸”说了一回,又道,“这回委实是我不灵通了,几个姑娘屋里都听说了。”
贾琮忙问:“这么快就传过去了?神速啊。姐姐们可说了什么?”
“二姑娘说有趣、三姑娘赞‘宝姐姐的药亦不寻常’、四姑娘只批矫情!”说的屋里几个人都笑,贾琮因问“林姐姐呢”,晋江道,“林姑娘没听见。”
“嗯?”
晋江笑道:“林姑老爷前儿送来一个什么诸葛锁,雪雁她们说这事儿的时候林姑娘正琢磨那个呢,没听见。”
贾琮听了有几分失望,又问:“薛家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晋江道:“倒是当真听说过。”
“林姐姐今儿可去看过她?”
晋江白了他一眼:“方才告诉小爷的,林姑娘琢磨那个诸葛锁呢。”
贾琮咧了咧嘴,暗笑诸事都是闲出来的。
太平镖局终是预备好了。选址离荣国府极近,贾四原说要去远些,龚三亦只道“自有缘故”。贾赦贾四等都知道他主意最多,便依了。开门大吉这日并不算太热闹。依着贾赦的意思自然是大摆宴席、大请酒戏,让贾四等死死按住了,只请了些熟识的朋友来捧场,贾家的一个没请。因柳湘莲过于年轻,总镖头挂在田矛名下、掌柜的自然是贾四了。贾琮遂问幺儿可要出府去,幺儿想了想道:“你还太小了些,等你长大些再说吧。”贾琮足足感动了小半个时辰。
因龚三亦在前院设了角楼,贾环并几个孩子觉得新鲜,溜上去玩儿,猜行人会先迈哪只脚取乐。忽见门前一架马车上下来了贾珍,随即看他极恭敬的从后头一辆车上搀下一个中年男子来。他记得龚三亦对此人评价甚低,忙飞也似的奔回里头:“先生!东府里的珍大哥哥来了。”
龚三亦正张罗分派陪客呢,闻言皱眉:“咱们并不曾请他。还有谁?”
贾环道:“还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男人,满面谄媚大约是个官儿。”
贾琮在旁跟着皱眉:“又不知道是哪路子的司徒、要么就是司徒助手。环哥哥,那人多大年岁?”
贾环道:“有差不多四十多岁呢。”
龚三亦笑道:“那想必是老六。”
贾琮瞄了他一眼:“对了,你答应我救人的呢。前几日宝玉哥哥还跟我说,他新认得了一个朋友,就是蓉哥媳妇的弟弟。”
龚三亦道:“快了,你急什么。”
贾琮撅撅嘴。
龚三亦又问他:“为何要帮那女子?仿佛与你无干。”
“虽然她比我大了许多去,终归是个美女。”贾琮叹道,“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男人帮女人,因为女人很漂亮这个理由足够了。”
龚三亦摇头:“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因说,“快引着你爹去湘莲那屋里陪客去,替湘莲出来张罗舞狮子唱戏的人。”
“啊?”
龚三亦道:“你爹今日还是不见六王爷的好,只是由头需寻得妙些。你方才那个就很好。”
贾琮嘴角抽了抽,有几分无语。
龚三亦瞧了他一眼:“再不去人就要进来了。”
贾琮忙撒腿跑了。
这会子贾赦自然在正厅中陪几个要紧的客,贾琮冲进去喊了一声“爹!快来,有要紧事儿!”
贾赦瞪了他一眼:“又毛毛躁躁的。”
贾琮拿眼角一扫,可巧看见贾珍正引着人往里进呢,急的不管不顾当着许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