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衍和林尉伏在洞口随时观察我的进展。
终于,头顶那一片区块有了轻微的松动,我心中既觉得喜悦也紧张不已。停下手中的动作,再细细的听着,想通过地板上有没有脚步声来判断头顶以上的建筑物内到底是什么。
先前肖黎声提到此处,也将共生老巢的名称标注在手绘地图上。我因林尉讲述过黑域和千河共生的渊源便先入为主的对其没有任何好感,所以即便亲眼看到也一直将它认定成一座冷血的淡漠建筑,对被共生的羌人们意喻此地为光明之楼更是嗤之以鼻。
修长百自认为可以为苦命的羌人们带来希望和生机,就把他们的根据地起名叫明楼的行为,我只觉可笑。
我向来对形式主义与空话大话都深恶痛绝。
三分钟后,除了洞外传来的风声,头顶一片静谧。我抬起双臂微微向上发力试着轻举头顶的阻隔,没想的是那块阻隔竟被我轻易推起...我心中一慌,迅速撤掉手中的力量,头顶的地板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缓和一下惊慌的情绪后,再次轻轻将其推起约一厘米,一条微弱的昏黄亮光从推起的缝隙中照过来。我睁大眼细细看去,发现空间内并无任何人,而那光也是从房间的门窗上映进来。门窗不过二十平方厘米大小,我猜测射到这里的光源应该是位于房间以外的走廊上的电灯。
屏住呼吸,将头顶的地板砖再推上去一点,环顾整个房间内的情况后,心中窃喜。
果然如我所期,这个房间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有破烂的桌椅、灯管、打印机,还有大量的旧绸布。靠近眼前的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土,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再观察一番后,我直接抬起地板砖,将其轻放在旁边,一跃而上出了地洞进到房间。
确定没有危险后,朝洞口闪了闪手电筒,不一会儿毕衍和林尉也从地洞钻进来。三人默契的不言语,用手势表达接下来的行动。
房间中所有物品如同在我洞中看到的一样,我轻巧的走到门窗玻璃那,朝可能是走廊的外侧望去,因为光线过于昏暗,我甚至怀疑起这里是不是已被遗弃...我们都算小心翼翼,生怕碰撞到什么发出每个影视剧中主配角因为慌乱时造成的愚蠢声音。
可是映入眼帘的“窗玻璃外侧”居然又是另一间与此处相似堆放杂物的房间,唯一不同的是第二个房间屋顶中央挂着一盏飘来荡去的沾满油污的白炽灯,因为油污太厚也或者白炽灯的灯丝被常年使用,发出的灯光才昏黄无比。
我屏气注视着房间里的种种,心中盘算着导致白炽灯在房顶荡漾的原因...有共生的羌人刚离开第二间屋子?
同时在房间内正观察物品的林尉和毕衍见我定在门口窗前,也默默探身上来,感受到他们两人近身后我转头做了嘘声的动作。
难道是明楼外的狂风直接穿过地洞一直吹进连着这个房间的下一个房间?若是如此,这个房间地上的土尘和那些轻柔破旧的薄绸布也应该被吹起来才对,所以不会是因为洞口的存在。
林尉与我换了位置凑近小小的窗户观察着,只听“啪嗒”一声,灯罩上方不知何物掉落在地上,我们的目光追随着那声音而去,地面时居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可能是摔晕的缘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为何白炽灯会动的原因,我和林尉心中已经了然。林尉轻轻推动房门,一声异常刺耳的噪音从门缝合页处传来,看来这里很久没被人使用保养过了。门被慢慢推开后,林尉首先将早就瞄准位置的白炽灯开关摁下,房间陷入黑暗。
只是第二个房间的小门窗上又闪进昏黄的灯光,毕衍走过去隔着玻璃看一眼再使劲一推,第二间房门也被推开,仍是晃荡的灯罩,摔在地上的老鼠...
林尉回头看向我,从门门框照进来的灯光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映在灯光里的身影有些茫然。
我心中突然觉得他终究还只是被庇护在肖读盛羽翼下的小孩,当然我亦是如此,我们同样的盲目和可能是可笑的勇敢。
也在这一瞬间,有类似于《鬼吹灯》这部长篇小说里遇到鬼打墙的情节在我脑中闪现,随后又一下子否定。
肖黎声说过共生的老巢确实会用迷惑人心智的方式让外人困在虚无里,想到这一点,我轻声踏入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每个房间的物品和摆放位置完全没有差别...我们无法死心,于是又走向下一个房间,再下一个,再再下一个,一样的情景,一样的布置...
真如肖黎声所说他们是想通过真实的同类物做出恐吓别人的陷阱?让身在其中的人开始怀疑?开始自我否定?开始混乱迷茫?
我有点灰心,毕衍从我所在房间的下一间返回来,摇摇头后拍拍我的肩。她没有我高,安慰我的样子让我觉得暖心,可安慰在此时不会起任何作用。
三人闷声坐在地上...这种陷阱是让擅自闯进来的人陷入失望后主动离开?也就是说千河共生可能在这个巨大的金属铸成的圆形城堡力打造了一个同一层中相互连通的房间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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