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又想起近三年前我妈告诉我的那些事儿…本以为上一辈的事儿我只当故事听即可,此时又被肖黎声提起,看来故事中的某些人物绝对与我直接相关甚是紧密。
他们都知道的那件唯独对我隐瞒起来的事究竟是什么呢?我盯着肖黎声的背影,欲言又止,希望他能很快告诉我答案。
“你已经活了百十多年,是时候该醒了。”
“我?”
从何说起?我是一介草民,常寄人篱下…
“青云在失踪的那些年收集了黑域所有死去羌人残留的魂魄与怨气,几尽所能地想建立黑域与凡世间的通道,而最好的选择就是以人形寄托的方式将残魂延续在世。于是他设计凡人女子跳井寻死,再将积聚起来的魂气输入到女人体内,希望能在井下的极阴之地孕育。但是婴孩未成时凡女肉身就开始腐烂,青云眼看大计不成,心急如焚。或许因你薛家与羌人的缘分,你的祖母因体寒一直未能有孕,青云就将魂气渡到你祖母肚子中,不久后你祖母因受不住数千怨魂侵蚀,未足月时难产而死。婴孩虽未足月,但有你太姥爷和青云暗中看护,竟也养活。不过抚养几年一直不见她长大,有人惊异,你太姥爷也觉得孩子生了病。但即便如此,因没钱救治,就一直拖着。但暗中护着他们的青云深知其中原因,只是太多异能的消耗,叫青云无法再变回狐形与你太姥爷一说究竟,只以魂识的方式在旁边照应。女孩一直未长成,长期以一岁孩童的模样与智力生活。你太姥爷因与那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当然不会顾及旁人的议论就一直养着,直到他生场重病,才终于决定将已经养了三十年但看起来仍是婴孩的女孩寄养在他八十岁时自愿供奉他的养女家中。养女那时二十几岁,等到了五十岁时终于生下自己的亲身孩子薛建涛,薛建涛的女儿叫薛红,他们日渐衰老,但一直守护着一个人,一个秘密…”
肖黎声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似乎想知道我是否能听得明白,是否懂他在说什么。
我也的确正在努力的理解他的用意,分析故事的荒唐程度。只是林尉叫他四哥…林尉讲过关于肖黎声的事,他对我又隐瞒了什么?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眼前针对隐瞒的部分我属实应该放在后边再追究。以我对肖读盛和林尉的了解,有些事他们宁可不告诉我,也不会叫人编个故事欺骗我,所以肖黎声既然从肖读盛那里知道了一些事,就说明他的话绝大部分是可信的。
那么听到此时,若我完全没有主观情感的参与干扰自己的判断,就应该知道肖黎声口中长不大的女孩就是我…所以太姥爷其实是我的姥爷,而我正真的母亲是太姥爷的小女儿,然而故事还未结束,为了守护我不被伤害,若干年后我又成了那位养女的儿子的女儿,再然后成为我名义上的母亲也就是薛红的女儿,之后才像常人一样长大…
肖黎声故事中的真相是可信的,可又是可恨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等待他亲口说出来。
“是你,你终于长大了,可是落得如此无用。”
见我倔强的抿着嘴不说话,他无所顾忌的冷哼一声。
“我不过是前些时日才知晓你的事,所以你为何能治愈肖读盛的伤口?又如何能将能量传给黑域的人?对此你一点都没想过原因?或者说你以为肖读盛和林尉不是在利用你?你难道不恨他们?他们只想从你身上获得曾经黑域羌人的能量。对于他们而言,你不过是一具寄体,若是身上的能量消耗殆尽,你也再无用处。到那时,你是死是活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说话间他的眼中出现世间最严重的凉薄,那是经历过最苦痛事情后的凉薄…
可是,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我无法轻易接受,怎么会呢?我的父母亲居然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最爱的人竟然一直欺骗我,我最看重的人从来都把我当成工具,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是别人的魂识畜养而成的怪人呢?那我与鬼怪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才一直遇见各样怪异的事?所以才一直被人嫌弃?
那些守护过我的人又是如何艰辛?他们究竟受到过多少排挤和猜测?为了我,他们该有多少酸楚…我一直觉得肖读盛的图谋实在与我无关,自己只需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尽力而为即可。现在我知晓了其中的情由,便更应该尽己所能?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糊里糊涂的活着…
突然一种夹杂着愤怒、羞愧、难过、惶恐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我怨与我对话的人故意激怒我,怨他故意诋毁世上所有真实的心甘情愿,我开始口不择言。
“你说的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跟我说出来又是什么目的?你想让我恨他们?我为什么要恨?若早先年发生的事实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能为他们分忧岂不是我分内的事?何需你聒噪多言?现下这样的状况,我徒然帮不了忙,难道还要怪怨?你觉得那是有一点良知的人会干出来的事?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身边人充满敌意并要置之死地?你与他们虽已识得几百年,那又如何?你全然不帮扶,居然还在此时挑拨离间,肖读盛知道你如此毒坏吗?我本就是他们至亲朋友的魂识组成,即便将自己全数奉上又有什么不可?我倒是应该为一直护着我的家人哀怜,他们辛苦几十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