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林这样做根本不是老糊涂,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不答应赵希望,马上会出人命,两害相权择其轻。
邢如意打个哆嗦:“叔,您怎么能这样?我不回去!”
王德林把眼一瞪:“不回去也由不得你!我不能瞧着希望死!滚!马上滚!!”
“可我走了,风铃咋办?”
“你先回去,和风铃的婚事以后再说!”
“这!”邢如意懵了又懵,恋恋不舍瞅着风铃。
风铃也可怜兮兮瞧着他。
最终,如意走进屋子收拾东西。
风铃疯了一样跑回来阻止男人:“如意哥你不能走,妹子没你不行啊!”
邢如意叹口气:“风铃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一定会娶你!”
“可你到桂花那儿拉帮套,她跟条狼似得,能放过你?还不把你给吞了?!”风铃不放心,抱上男人放声大声哭。
“我保证对你忠贞不渝,只是去帮她种田,照顾希望哥的生活,绝不干别的!”
尽管邢如意信誓旦旦保证,可风铃仍旧抱上他不撒,泪珠儿滴答在他的胸前。
“如意哥,不如咱俩跑吧,一块私奔,离开你俺一天也活不成!”
风铃跟当初的麦花一样,想到了私奔。
一块逃走,等将来生出孩子再回来,彻底打消桂花的念头。
邢如意一声苦笑:“糊涂!咱俩逃走,你爹咋办?娘咋办?两位老人一个瘫痪,一个残废,会更加可怜!!”
“不!总之你去哪儿俺也去哪儿,大不了一块到桂花家拉帮套,晚上俺睡在你跟她中间,让她啥都干不成!”
风铃就是这么可爱,这么天真,好像一张刚刚出厂的宣纸,洁白干净,人畜无害。
邢如意抱上她亲了又亲,真的难以割舍。
他俩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哭得正欢,王德林拄着拐杖进来了,两个人赶紧分开。
老王的心里也不好受,好像自己是拆散一对小夫妻的罪人。
“如意,我让你过去,不是跟风铃分开,你俩以后还可以在一块!”
“爹,这话怎么说?”
“希望瘫了,寻死觅活,你回去可以暂时将他稳住,以后再找机会脱身!
反正风铃我给你留着,你俩可以偷偷好,这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啥?您让我过去,就是为稳住希望哥?”邢如意终于明白了。
“对!你夜里在那边睡觉,白天可以来这边吃饭,还能跟风铃好嘛,谁都拦不住!”
王德林不愧是疙瘩岭的人精,做事情滴水不漏。
以后的事情瞬息万变,天知道赵希望能活几天?
瞧这身子骨,也就是一两年的事。
到时候他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桂花再有本事,还能把如意拴在身上?
邢如意笑了,风铃也长吁一口气:“爹,您可真有办法!”
“废话少说,马上把希望弄回去,在咱家门口又跪又嚎的,外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风铃答应一声破涕为笑,立刻帮男人收拾衣物,还亲手把如意送到门外。
“哥,咱回呗。”邢如意弯腰将赵希望抱上轮椅。
“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弟,我永远是你哥!”赵希望乐坏了,恨不得手舞足蹈。
王德林冲人群挥挥手:“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活干活,该卖菜卖菜,有啥好瞧的?”
群众们唏嘘着离开,老王跟风铃也关上门。
如意把希望送回家,开门,来到院子里。
赵希望大老远就冲屋里呼喊:“桂花,我把如意弄回来了,你快来看看啊!”
桂花一天一宿没出屋子,因为赵希望把门锁了。
门锁打开,她扑出房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喜也有羞涩。
“嫂子,我回来了。”邢如意说。
“嗯。”桂花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首先醉了,脸蛋红扑扑,仿佛七月十五的枣子。
她搓着衣襟,显得手足无措,眼神也闪烁不定。
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袭上心头,整个人好像忽然掉进了蜜缸里。
赵希望催促道:“愣着干啥?还不快进屋?”
桂花立刻夺过如意的包袱,帮男人收拾床铺。
邢如意看看天,心说:收拾个毛线?天已经大亮,该下地了。
夏天太阳出来比较早,四点多就东方大亮。
如意说:“哥,你先休息,我到工地上去看看。”
赵希望说:“中,以后我还住小屋,你跟桂花住大屋。”
“嗯。”邢如意把希望送进小屋,抱上炕,帮他裹上毯子,毅然出门。
疙瘩岭的修路工程如火如荼,虽说有小周在管理,但邢如意毕竟是村长,也是整个工程的甲方。
工地上几十号人,人吃马嚼,没他绝对不行。
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庄稼跟草丛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五百梯田已经收拾干净,犁好耙平,白菜种子播上,浇过头遍水,纷纷破土而出,正在发芽。
一年两季蔬菜,第一季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