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都是有分寸的人,他们惊讶于姜颜的优秀,出人意料的优秀。
就没听过谁家结了婚的媳妇还能上大学的,还是军校。
“那啥,你今天晚上就住这儿吧,炕上热乎,你跟你婶子一屋,我去西屋跟老二老三挤一挤。”
幸好鲍芳带着小宝去她姥娘家住,要不然还真可能住不开。
“我回我那儿睡去。”
“哎呀,那房子多久没有人住了,也没收拾,又是灰,又不暖和,你住了生病怎么办?早知道你回来,我们就收拾收拾了。”
“没事,婶子,你还不知道我嘛,我没那么娇气。”
她非要回去,两人拦不住,只好举着马灯,也跟她回去。
“叔,婶子,外头冷,你们就别去了,我自己能行。”
“哎哟,不去看一眼,咋能放心?”
姜颜也劝不住,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小院。
大门上的锁头用一块皮子盖着,姜颜一边开门,一边听鲍志国念叨,“今年雨水足,雪下得也勤,我怕这锁头锈了,就弄了块皮子。”
推开院门,杂乱无章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小院里干干净净的,旁边堆了不少雪包,看样子鲍家人时常来收拾。
再往里走,煤棚子变了模样,原来只是一个易简的棚子,简单挡一下雨雪,现在被收拾得特别利索,不但有棚顶,还有栅栏门,甚至门上还挂了锁。
当初她走的时候,怕人怀疑,屋里的东西都没动,连买的煤,存的柴火,也都在棚子里堆着没管。没想到鲍家人还把棚子重新修了,还挂了锁,看样子是怕有人偷煤。
“叔,婶子,你们费心了。”
“费啥心呢,就是偶尔过来收拾一下,好好的房子,慌着怪可惜的。”
屋里的灰尘并不大,四处都是熟悉的味道,就好像房子的主人只是出了一趟门,并没有远走似的。
姜颜对这里也有小小的感情,虽然住的时间不长,可毕竟是她自己张罗盖起来的房子啊。
和军区大院的新房一样,都是她的家,是她在这个时代的避风港呢。
李彩英陪着姜颜擦灰,扫炕。
鲍志国跑前跑后生炉子,添煤烧水。
“这屋子有日子没烧火了,潮了点。早知道你回来,这窗缝用报纸糊一下子好,能暖和不少。”
“还好。”姜颜道:“叔,我没那么娇气,一会儿把被子拿出来,放炕上熥熥就好了。”
李彩凤道:“小半个月前,太阳好,我还晒过一回呢!没大事。”
两人很快就把东屋收拾出来了,不住人那屋,也暂时不用打扫,姜颜住不了两天就走了。
“你看你这柜子,你这箱子,都是不错的料子,可惜了。”
说是可惜东西,实则是希望姜颜能留在这里,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对于姜颜来说,当然是嫁给司律才有更好的前途,更广袤的天地。
两口子帮姜颜收拾好屋子,一会儿嘱咐她多添点煤,省着冷,一会儿又嘱咐她窗子开个缝,别呛了煤烟,怎么都不放心。
姜颜都一一应了下来。
把老两口送走以后,姜颜一个人站在屋里,惆怅一叹。
她原本就想装装样子,自己在空间里休息两天不更自在吗?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记忆中的小屋,想着刚才鲍家老两口认真帮她收拾的样子,她突然不想进空间里睡了。
“早知道就把狗带回来了,让它也找找回忆。”
姜颜把箱柜里拿出来的被子收进空间里,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新的,简单洗漱一番,又往炉子里填了一些煤,钻进了被窝。
窗外是呼啸的北风,虽然窗缝没糊,但是厚厚的窗帘一拉,也能抵挡寒风。
炕烧得热热的,厚厚的被子压在身上,竟然是久违的安全感。
姜颜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叫醒姜颜的,不是起床号,不是喊操声,而是公鸡先生的鸣叫。
久违的乡村气息,却让姜颜觉得非常自在。
这个季节,正是猫冬的时候,为了省点粮食,社员们早上基本不会起来太早,都想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这样就不饿了。
没活干的冬天,家家户户都是两顿饭,困难一点的人家,有时候连干的都吃不上。虽然已经是七四年年底了,但是在华夏仍旧有大把的人在节衣缩食地过日子。
姜颜翻了个身,想睡个回笼觉,但是屋子里太冷了。
炉火一灭,屋里像冰窖一样,所有的热乎气,都仅限于被窝之中。
姜颜赶紧起来,穿上军大衣,把炉子重新捅着,烧得旺旺的,又填了好多煤,才钻恩啊了被窝。
而此时,鲍家已经起来了。
李彩英正包饺子呢!
昨天晚上没让姜颜吃上饺子,她心里一直不得劲儿,想了一宿都没睡好觉。
她觉得姜颜不可能起来太早,干脆啊,先包上,等她醒了,正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鲍铁路馋得不行,闻着屋里的香气,忍不住嘀咕,“妈就是偏心,把小姜知青当亲闺女一样,我们就是捡来的。”
“你要是有本事,我也疼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