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一到,两国再次坐到了谈判桌前。
墨倾尘已然收到了皇上的命令,无论如何必须促成此次的议和,甚至不惜为此退步,接受匈奴提出的条件。
若大胤强硬起来,匈奴未必不会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
李青私以为是皇帝太过懦弱,在墨倾尘压制的匈奴毫无还手之力时,竟选择了退让。
匈奴王喜闻乐见,自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议和。
议和谈成,墨倾尘却话音一转,提出了一个要求。
“王爷有何要求?尽管说,本王若是能做到,竟然竭尽全力。”
墨倾尘淡淡一笑,“倒也不是件难事,本王想向匈奴王要一个人。”
“何人?”
“季悠然!”
闻言,匈奴王神色一怔,面上露出惊讶之色,皱眉询问道:“季悠然虽是阻碍了两国邦交,可她到底名义上是我的妃子,王爷要她作甚?”
墨倾尘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淡漠,“匈奴王有所不知,这季悠然曾是本王救过的一个村女,后留在了本王的营中,成为了一个伺候洒扫的丫鬟。本王自认待她不薄,可不想她竟然心肠歹毒,因犯错送她去见官,谁知她竟害死了我手底下的两个士兵,逃到了匈奴地界,一跃成为了您的王妃。”
“可即便是如此,本王也不能让我手底下的士兵白白枉死。所以请匈奴王将她交给本王,也好让本王告慰两个士兵的在天之灵。”
听闻墨倾尘所说,匈奴王面露愤愤之色,“竟是如此,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歹毒,如此王爷想将人带走便带走吧,她触犯了本王的禁忌,如今已经不是我的王妃,随王爷处置。”
一个已经无用的女子能够换来两国和平,匈奴王没什么舍不得的。
墨倾尘拱手,淡笑着说道:“那便多谢匈奴王了。”
……
吱呀一声,破旧的屋门被推开。
躺在草堆里的女人动了动身子,两日未喝水进食,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勉强抬起头来。
一张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污浊的仿佛乞儿。
看见来人她并不意外,甚至还露出了笑容,目光像是淬上毒药一样狠毒,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
“你总算来了,是想来取我的性命吗?”
墨倾尘居高临下的望着女人,神色清冷,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的命暂时留着还有用。”
她狰狞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一双深沉乌黑的眼眸暗光流转,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没死心呢,想从我嘴里知道檀灯灯的下落,你做梦吧,她早就已经死了,她早死了……”
女人宛如疯子一般,苍白的嘴唇大张,疯狂怨毒的目光如寒针一般朝他射去。
墨倾尘神色厌恶的看着她发疯,抬脚踩住了她的手指,眼神阴翳,“你要是不会说话,本王不介意把你这条舌头割下来。”
手腕上的疼痛再加上身体的难受,女人方才的嚣张一扫而空,蜷缩着颤抖起来,浑身抖如筛糠。
“别,别,我错了,别杀我。”求生的本能让她多了几分理智。
墨倾尘懒怠看她一眼,冷声吩咐身后的李青,“寻人将她装上车,不用给她吃喝,只要不死就行。”
落入她的手中才是地狱的开始,显然此时的季悠然并未想到,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宛如一个牲口一般,她被装上了囚车,带回了喜州,这个曾是她梦开始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她有多狼狈,回来便只会更狼狈,如今的她早就已经不是风光无限的王妃,而是任人践踏的罪奴。
街道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的百姓望着这如同牲畜一般被关在囚笼里的女人,纷纷好奇的探头望。
“这位是谁呀?怎的还关在笼子里,跟畜生似的。”
“听说就是她卖国,还杀了军营里的两位军爷逃到了匈奴去,如今两国交好,她这不就被送回来了。”
“原来是卖国贼呀,呸!什么东西,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做那畜生事。”
百姓们如潮涌般的冷漠目光刺激着季悠然,她耻辱的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遮起来。
缩在车里,她闭上眼睛,只要看不见就不存在。
“下车。”也不知行了多久,季悠然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军营。
李青打开了囚笼,正表情不耐的催促她。
她身上受的伤还未痊愈,再加上一日未给米食,如今整个人软的像是一滩水,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她仰着头艰难的看着李青,“我动不了。”
“麻烦。”李青可还记得她那一箭之仇,懒得理她,朝着一旁的两个将士使了使眼色。
“把她带下来,关到俘虏的监牢里,等待王爷传讯。”
“是。”
两个将士上前,直接将季悠然拖下了车。
休整了半日,写了折子递上去,墨倾尘静待着皇帝那边的回信。
蓦地想起了季悠然,他问,“季悠然人呢?”
“还关着呢,王爷要见她吗?”
墨倾尘提着袍子站起身,望向外头的天色,“走吧。”
关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