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楚意眼中含着几分冷意,冷眼瞧着女人,“阏氏不过是因为从前同墨王妃有些过节,便如此咄咄逼人,人都死了,你还不甘心吗?”
“奴家不过是在就事论事,想要替单于排忧解难,如何便说的仿佛是我存了私心。”说着,她便俯身靠在了单于的怀里,“单于,您瞧瞧,我好歹也是她的长辈,三王子对我却没半点尊重。”
单于本就不满胡楚意帮一个汉人女子说话,如今被季悠然这么一搅和,更加不满,“逆子,你这是要为了一个你同你父亲作对。”
胡楚意想要说些什么,林军医连忙上前来按住他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
他是在警告他,切莫再多说了,不然只会惹得单于更加不悦。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也只能另想办法。
可胡楚意却等不了,他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檀灯灯便无法离开了。
他索性便赌一把。
咬紧牙关,他抬眸直视着单于凌厉的眼神,“父王,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落叶归根对于一个汉人的重要性吗?母亲到死都想要重新回到故土,可她到底是没能如愿,您将她困在这里一辈子,连死了也不成离开,难道你还要让另外一个可怜的女子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季悠然明显看见单于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瞬时变了。
那位带着胡楚意逃走的汉人阏氏,似乎是单于心里不可言说的一抹伤痛。
从他对胡楚意的特殊就可看得出来,他十分珍爱那位汉人阏氏。
那地位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单于显然也是气狠了,呼吸急促,目光幽冷的盯着他,冷声道:“你竟然拿她与你的母亲做对比,她如何比得上?”
胡楚意垂下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悲怆之色,“母亲去世之后,是灯灯救了我,她在我心里便如同母亲一样重要,父亲请您看在母亲的份上,便允许儿臣送灯灯离开吧,儿臣不想再让她失望了。”
他知道,只要提出母妃,单于变会心软,毕竟他曾辜负了一个女子。
单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看着胡楚意那张与记忆中的女人极为相似的脸庞时,他心中生不起半点气了。
闭了闭眼,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便如你所说吧,允了。”
闻言,胡楚意没有半小时点意外,对着单于拜了拜,“多谢父王。”
季悠然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一时之间有些着急,“单于,您怎的……”
话说至一半,她便被男人射来的带着寒气的目光吓得一滞,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对于任何高位者而言,同样有效。
季悠然的话语卡在了喉咙,不敢再多言,默默的垂下了头。
“送她离开可以,不过你须得回来,你母妃不会想看你飘零在外的。”
单于仿佛能洞悉胡楚意的心思,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
胡楚意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躬身道:“父王放心,儿臣会回来的。”
当日,由于没有棺椁,胡楚意直让人给檀灯灯裹了一层白纱,便抬到了马车上。
季悠然看着远远行去的马车,愤恨的眼眸中射出恶毒的光。
“早知当日就该给她喂一些毒药的,就让她这么轻易的,真是便宜她了。”
身旁的婢女听了她的话后,有些害怕的垂下了头。
看着她瑟缩不已的模样,季悠然没处发的脾气便发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是觉得我很可怕吗?”
婢女哪敢,连忙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阏氏饶命,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没看见。”季悠然弯下腰,掐住了婢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婢女惶恐无助的眸子对上了女人阴狠毒辣的眼神,浑身颤抖不已,“奴婢,奴婢只是没见过死人,所以被吓着了。”
听见她的回答,季悠然仿佛也还是不满意,她嗤笑了一声,一把甩开了婢女,仿佛是甩掉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没见过尸体呀,怪不得胆子这么小,那我便让你亲自去瞧瞧。”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婢女的生死。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不停的磕头,想要让季悠然改变主意,“阏氏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想死。”
叽叽嘎嘎的,吵死了,季悠然烦躁的冲着旁边的两个侍卫实眼色,“你们是瞎子吗?就任由她在这儿吵我的耳朵。”
两个侍卫闻言,立即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婢女压住。
季悠然高高在上的仰着头,“给她个痛快吧,死了之后再把她的眼睛抠下来,对了,别让她跑到本阏氏面前,我可见不得这些脏的臭的。”
两个侍卫应诺,拖着惨叫的婢女下去了。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杀了一个婢女,季悠然心里也舒服许多了。
上位者就是好,随意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就如同墨倾尘轻轻的一句话便能决定她的生死一般。
“墨倾尘啊,我还真挺期待你的,见到我如今这模样,你会不会后悔呢?”后悔当初那样对她!
想要停战,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