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是隔了好些天,才听闻单于的三王子找了回来。
听说这位三王子是一个汉人女子生的,在朝中的地位并不高,只因汉人女子得宠才稍稍得了些单于的眷顾。
她又听闻,不日前那位汉人女子竟然带着这位三王子私逃,单于也是近几日才将人找了回来。
“不是说那三王子挺不受宠的吗?他的母妃做出这样的事情,单于为何还没罚他?”
若当真是不受宠,在三王子被抓回来的时候,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了。
婢女也并不知道缘由,“奴婢也只是听闻过这位三王子,却从未得见,听说是位长相其英俊的王子。”
匈奴人都生得粗犷,一生下来便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都生的不是黑就是壮,容貌实在称不上英俊。
这位三王子听说是得了单于的特许,同他那位汉人母亲居住在一起,不必练习骑射,因此少有人见过他,听说是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这么神秘?我倒是想瞧瞧。”这位所谓的汉人王子,或许以后还能帮到她。
毕竟老单于看起来虽是壮硕,可到底是年过半百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
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后半生搭在这半死不活的老单于身上。
其他几位王子她也见过,各个凶神恶煞,不像是个好相与的,所以她便将目光投向了这位汉人王子。
一是两人同属大胤血脉,说不定能让他对她高看几分。
二是老单于对汉人王子的态度不同,似乎是因为他母妃的缘故,对他格外的偏宠。
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逃跑,抓回来之后不仅没有受罚,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怎么听起来都像是皇位的有力继承者。
当然,不论如何她都要去瞧瞧的,几位王子她都下了注,不论是谁赢她都有几分把握,能够在匈奴王朝站稳脚跟。
这日,听闻老单于将三王子叫到了营帐中说话,季悠然便趁机前往。
“阏氏,单于正在同三王子说话,请您在外稍等。”
营帐门口的士兵都知道这位新阏氏是单于的新宠,正是新鲜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得罪于她。
季悠然知晓守株待兔的道理,也并不急着进去,含笑着对两个士兵说道:“我是来给单于送糕点的,单于若是在忙,我便在外等着。”
士兵听她这么说,守到了一旁。
约莫一炷香后,所谓的三王子从营帐中出来。
季悠然只模糊看见一个轮廓,便立马蹲身行礼,行的还是大胤的礼节。
“三王子安好。”柔柔弱弱的声音仿佛无根的浮萍,叫人听了声音便会觉得她是一位柔弱无依的女子。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脚步未动,也并未出声。
季悠然眉头一皱。
这位三皇子是傻的吗?还是说听见她用家乡话同他打招呼,所以愣住了。
她微微抬起一点头来,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不,似乎又有那么些不一样。
“路喜……”
她口中低低的呢喃出声,声音不大,身旁的丫鬟似乎没听见。
“阏氏您在说什么?”
三王子神色未动,淡漠的从她身上划过,而后径直从她身边路过,没多留片刻的眼神。
看着走远的身影,季悠然有片刻的愣怔,她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是认错人了。
可真的好像啊,这位三王子,同她在喜州遇到的跟在檀灯灯身边的那个小奴隶长得很像。
其实不仅仅是像很多地方都相似,除了神色之间的不同外,两人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从一个模子上刻出来的。
这位三王子看起来为人冷淡些,不近人情,与路喜大相径庭。
路喜仿佛是谁都可以撵一脚的蚂蚁,对谁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声量很小。
“一定是我认错人了。他怎么可能是路喜。”
伺候的丫鬟见她紧紧地盯着三王子的身影,觉得有些不妥,立即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阏氏该回神了,您这么盯着三王子,不好。”
闻言,季悠然这才回过神来,立即站直身体,“你在外面等着,我去给单于送点心。”
季悠然存了打探的心思,进门之后将点心放到了桌上,主动走到老单于身后替他按揉肩颈,“单于,刚才奴家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三王子。”
单于睁开眼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怎么?”
“奴家觉得他好像奴家认识的一个人。”
“你定是认错了,三王子自小便未出过门,除却这次私逃,他没那样大的胆子。”
季悠然却抓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您的意思是,三王子自小胆子便小,奴家瞧着不像呀。”
刚才他看她的那一眼,带着明显的不善,冷冰冰的模样,也不像是胆小之人能有的。
“话说这次他从大胤回来之后,似乎确实胆子大了不少。”只是这胆子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对着他这个亲生父亲,他爱答不理的模样,实在叫他不悦。
倒像是出去一趟,性子野了,连他这个父亲的话也不听了。
“或许三王子真是长大了呢。”
季悠然随口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