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焱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阿焱……”
“我一个人来法国,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好。”祁少焱答应下来:“我这就去接你。”
挂了电话,祁少焱却没打算放阮棠离开。
“让司机送你去酒店。”
阮棠当然没有那么听话,那司机给她办理完入住手续后,直接从后门溜走了。
有沈清雅在日子,祁少焱确实没有太多时间来整阮棠,她大部分时间待在学校里,虽然司机按时来接送,但她总有借口不去酒店。
绘画班的课程慢慢到了尾声,新换的老师对阮棠很是照顾,老师布置下结课作品,要求是画出自己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阮棠想了很久,最珍贵的回忆……
她想起小时候跟着妈妈去了一个很大的庭院里,那里风景宜人,绿荫茂密,还有一个男孩子,整天阴沉着一张脸,怎么逗他都不笑。
那段日子,妈妈在房间里创作,她和那个男孩在庭院里玩,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
叫“拾一”。
妈妈告诉过自己,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告诉任何人,所以这些年,都没人知道阮棠和南烛生的关系。
小时候她不允许被公开,唯一自在快乐的时光,就是用“拾一”的身份,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日子。
想到这里,阮棠忽然灵感泉涌,动笔将脑海里保留的美好,全部画了出来。
那个庭院,那张风筝,还有那个男孩……
那副作品,顺利成为全班的第一名。
连续几天,祁少焱都陪着沈清雅在法国各处游玩,他陪着她看了很多作品展,见了很多知名的艺术家,也更坚定了祁少焱要祁氏推向国际的决心。
北城需要新的血液来发展,故步自封,不是长久之计。
大概是这些天看的作品太多了,欣赏有些疲倦,祁少焱晚上在家的时候,忽然想看看交流班里学生们的作品。
新人和前辈的设计相比,虽然经验不足,但拥有更多来自新鲜血液的创新,往往更容易有惊喜。
管家拿着作品往祁少焱书房里送的时候,路过的沈清雅一眼就看见第一张的作品!
那个庭院……
她赶紧拦住管家,拿起那幅画,右下角赫然写着创作者。
“阮棠。”
沈清雅忽然如遭雷劈。
“这张作品画的不错,我想拿来仔细欣赏一下,你把其他的拿进去吧。”
“好的沈小姐。”
那个庭院,和祁氏老宅一模一样……甚至是画面上的风筝,她也在老宅见过一模一样的!
浓浓的不安情绪在沈清雅心底炸开,难道祁少焱口中那个“拾一”,就是阮棠?!
这怎么可能!
如果让祁少焱知道阮棠才是当年那个“拾一”,而她是冒牌的,那……
沈清雅不敢细想,慌乱之下,她第一时间就将那作品给扯烂了。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作品被看到!
第二天一早,沈清雅趁着上课前,先带着那些破纸找到了阮棠。
她专门挑了个没人的巷子,开门见山,毫不避讳就把那团纸丢在阮棠身上。
阮棠打开纸团,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结课作品。
“沈清雅你发什么神经!”
“再画一张吧。”沈清雅轻飘飘道:“这张被我不小心扯了。”
阮棠不理解,她要针对她,非要用这么蠢的方式?
“我听说你们下午就要交作业,所以你时间不多了。”
再画一张一模一样的肯定来不及。
沈清雅又补了一句:“画人像能节约时间。”
阮棠听得云里雾里的,沈清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等她回答,忽然巷口停来一辆面包车,几个黑人跑出来,直接两个人打晕绑上了车。
再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阮棠的手和脚都被捆着,根本动弹不得。
狭窄压抑的房间里,只有一扇非常小的窗户,透着微弱的光,到处充斥着烟味和恶臭,朦胧的视野里,是几个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坐在堆满垃圾的桌前。
“那个祁少焱可是中国的土豪!相当有钱。”
“是的是的,没想到他还能在法国出现。”
“这一票干完,我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不知道这两个哪个是他未婚妻。”
“管她呢,最后都干掉!”
中文?
这里面有几个中国人?
所以绑架她们,是为了找祁少焱要钱。
要了钱,还要撕票……
阮棠心里一沉,看着周围的环境,她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
她碰了碰身边的沈清雅。
沈清雅看到面前的几个大男人,吓得眼泪瞬间就留了下来。
“这……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让其中一名黑人转过身来,看着她白皙的小脸,猥琐的神色慢慢浮现眼底。
“呦,醒了?”
阮棠以前听过说这里当地有专门打劫中国人的帮派,专门挑来旅游的中国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