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方泽的电话打了回来。
“少爷……”
“她怎么说。”
“阮棠小姐她……”方泽支支吾吾:“说……说您神经病吧……”
祁少焱眉心突突直跳。
“她说那些破烂,随便丢了就行,她很忙,别烦她……还说……”
没等方泽继续,祁少焱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凉如水,寒意好像就这么顺着月光灌进祁少焱的心里。
他大概是安眠药吃昏了头,才会想起问阮棠这个。
她的东西早就应该扔了!
只是这一次,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烦躁和不习惯,似乎都成了无法掩盖的深刻。
另一边的阮棠,一大早便按照司南辰给的地址找了过去,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司南家的老宅!
这地方位置偏僻,极少人来,很古老的海派洋房,红色的瓦墙,在街道最深的尽头。
她只是听说过,司南家的老房子,里面陈列的全都是司南家祖祖辈辈留下的好宝贝,深耕珠宝业多年,可以说司南家的半壁江上都是上一辈人在这里打下来的。
原以为会戒备森严,可斑驳的铁门一推就开。
庭院开阔,院中有凉亭假山,周围修剪整齐的绿色更是衬出古色古香的味道。
司南辰一身浅色锦缎国风外披,正慵懒地斜倚在檀木摇椅之上,黄昏落日,恬静的像一幅画。
她以为的司南家,可以在血雨腥风的商战中屹立不倒,应该是杀伐果断的利刃。
可今天看去,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祁少焱再怎么年少有为,也压不垮司南家的原因。
因为传承。
最古老最珍贵的东西,司南家都保留着。
“棠棠!”
原本沉浸在这一刻美好中的阮棠,被司南辰这一嗓子喊得,瞬间没了兴致。
“司南少爷,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阮棠戒备道:“别想再给我挖坑!”
“怎么会呢。”司南辰笑笑:“跟我进来。”
别墅后面有一间小屋子,日常充足,却并不炎热,微风吹过,环境非常宜人。
桌子上放着所有珠宝设计需要用到的工具。
一一俱全。
“这里,就是专属你的创作天地。”
阮棠没想到司南辰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桌上的工具很诱人,但还是忍不住白了司南辰一眼。
他怎么总是能设计的恰到好处。
“阮棠小姐。”
忽然一阵熟悉的男音响起,路政云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
阮棠微怔,很快就浮起一阵厌恶的情绪。
手稿那件事,她还没找他算账!
似乎是察觉到了阮棠的不友好,路政云也没有恼,只是将手里刚洗净的手头放下:“网上关于【采撷】的新闻我都看了,那篇设计确实是我给沈清雅的。”
“这就够了。”阮棠开口,眼底冷意横生:“司南少爷,如果这石头要我和路老一起合作,那么很抱歉,我要走了。”
“别急着走呀。”司南辰赶紧堵在门口:“你放心,我不会做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他拉着阮棠坐下,耐心给她解释道:“让自己的徒弟剽窃别人作品,路老不是那种人,他对石头的热爱,对这个行业的尊重,他都不可能这么做。”
听到这里, 阮棠的神色这才稍有缓和。
“那他刚才自己都承认了!”
阮棠情绪不好,委屈巴巴的发火,倒是把司南辰看笑了。
这女人,总有让他意想不到的可爱。
“当时沈清雅为了设计【采撷】,去找路老帮忙,路老觉得设计理念和南烛生当年的一款特别像,所以拿出来给她看看,只是让她作为参考学习,却没想到她直接照搬。”
司南辰坐在阮棠的对面,他个子很高,但和阮棠说话的时候总是弯着腰,和阮棠齐平,给足了耐心。
阮棠的情绪就这样被慢慢安抚平静。
“你说的都是真的?”
司南辰慢慢观察着阮棠的情绪,感觉她生气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只小猫。
会挠人。
见司南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阮棠蹙眉:“你痴呆了?”
“没有。”司南辰偏了偏头:“觉得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怎么会有人又聪明又傻乎乎的。”
阮棠想踹死他。
末了又听见司南辰轻轻出声:
“可是很可爱。”
阮棠微怔。
这个男人,披着最温软的皮相,却藏着能烈喉的酒,太复杂了。
阮棠掩下心里的不安,狠狠呸了司南辰一口。
“对了路老。”阮棠赶紧岔开话题起身:“既然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在【采撷】刚发布的时候,就站出来?”
听到质问,路老似乎泄了气一样,沉沉叹气。
“清雅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有天赋也有能力。”
阮棠蹙眉,继续听他说。
“只是她得失心太重了,把外界的名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是毕竟是我徒弟,既然年轻,就还是有进步和悔改的空间,如果剽窃的名声确定,她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