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浦营地受到新济修士骚扰,暂时在豹卫营休整的使团,不知是否也受到骚扰。
但不管怎样,祝百寿都得回去,他从来不懈怠公务。
恪尽职守,不可理喻!
其实使团有化神境的紫绶袍仙尉护卫,哪儿轮得到祝百寿出手。
陆缺送了祝百寿十里,回到营地,前脚进入木屋,丰滢就跟了进来。
“丰师姐有事?”
丰滢压着眉睫道:“那名身材肥硕的修士虽然死了,但只怕还有其他新济修士过来骚扰营地,我认为应该增设夜里的岗哨,以防他们突然袭击,师弟觉得呢?”
“宗门灭了新济第一宗门景台宗,消息应该已经传遍新济疆域,边境的新济修士不至于削尖了脑袋给景台宗陪葬吧?宗门余威仍在。”
“师弟还是不了解新济民风。”
“有什么特别之处?”
丰滢面色诚恳道:“特别贱。”
陆缺首次听到丰滢骂人,感觉很出乎预料,扬眉一笑,“丰师姐也会爆粗口,不愧是南宫掌事看好的人。”
在素质方面,青云浦堂口正经弟子还是羞于和南宫月漓并列的。
丰滢白了陆缺一眼,辩白道:“我可没有骂人的意思,所讲都是事实,新济国本来就像个骄狂的忤逆子,打不禁打,但是不打又会忤逆祖宗,而且见不得别人的好。”
如此一说,陆缺就对新济的德性有了大概的了解。
“就是外强中干,又爱玩命作死?”
“对。”
“那就按照丰师姐的意思办。”
丰滢在粗糙简陋的木床坐下来,托着白皙如瓷的腮边,薄嗔道:“师弟,你是能不操心就不操心啊。”
陆缺摊手表示冤枉。
以针对个人的心机城府而言,陆缺绰绰有余,但确实没做过管理别人的事,难免思虑不周。
“我的头脑真没丰师姐好使。”
“别自诩胸大无脑。”
………
丰滢安排了轮值岗哨,夜间值守,陆缺首当其冲值守第一晚。
与之搭班的是师侄薛昂,这些参合宫的弟子,将来肯定也会远游磨砺,让他们提前积攒点经验大有裨益。
子时以后。
陆缺带着薛昂来到营地两里外的雪岭江江畔。
夜空晴朗,月如银钩,天上的星河倒映在地上的河流里。
千里清光与静谧。
不过深秋的临州已经非常冷,从江面吹来的风带着雪岭山林万年的冰雪寒气,凝成了一抹抹白烟。
浓眉大眼的薛昂环顾夜景,惋惜怎么没有师姐师妹到河边儿沐浴的,那样多少也能瞻仰一番春色!要知道薛昂刚二十三岁,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对于男欢女爱有着浓郁的憧憬。
无奈在宗门里没机会,出了宗门依然没机会。
唉。
薛昂仰面躺着江畔叹息。
陆缺抱臂站在旁边,凝眸扫了扫雪岭江对岸。
新济国民风一言难尽,流毒无穷,但是老百姓总算没蠢到家,清楚雪岭江对岸的大夏更加富庶繁华,有着更多的贸易机会,因此河对岸坐落了许多村子。
那些村子还有亮着灯烛的人家。
光芒模模糊糊,宛若萤虫。
陆缺感觉像是小时候宵禁以后,扒着门缝看锁龙镇东面的情形,念头一闪而过,摇头笑了笑。
“陆师叔,你说晚上会不会有新济修士过来偷袭?”薛昂对陆缺又敬又畏,问的很小心翼翼。
“不知道。”
“嗯……”
陆缺瞥了眼薛昂,“想说什么就说。”
薛昂皱着眉头酝酿措辞,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好半晌才道:“我也想和陆师叔一样厉害,有没有办法可以实现?”
“咱们参合宫能者如云,我这点本事还微不足道,也并不值得你学习。”
“可师姐师妹和女师叔都觉得陆师叔厉害。”
陆缺明白了,薛昂这小子是想出风头,赢得异性同门的青睐,青春蓬勃的年纪,倒也无可厚非。
陆缺笑道:“你是想出名啊。”
被点破了心思,薛昂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鼻子道:“也有点。”
“呵呵呵。”
“但也不多。”
“想要出名想要出人头地不是坏事,不过得一点点积攒,先勤恳修行,等下回霜降大比时候拿个好名次,堂口里的长老都会关注霜降大比,若是被他们相中了,你的师姐师妹们自然会高看你。”
薛昂揉着鼻子,聊作遐想,继而就有些出神。
陆缺仍望着雪岭江对岸。
过了会儿。
薛昂突然回神道:“陆师叔,拿霜降大比的状元难不难?”
“废话,当然难了。”
“啊!”
陆缺感觉薛昂这师侄憨憨的,蛮有趣,抬指弹了下他的脑门,笑道:“我参加霜降大比那届是丰滢丰师姐夺得魁首,后一届就是五枫亭的闫红绡,你自己想想,他们哪个不是天资、悟性、勤奋都点满了的。”
薛昂一拍胸膛道:“陆师叔看我满没满。”
“都快溢出来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