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劈打在形状如伞的剑光盾,光芒四溅而开。
激荡的灵力使飞剑剑身晃出残影。
这是第六道闪电了。
楚钦全力运转剑诀抵挡,三千命火燃烧至极限,绣凤服剧烈翻卷,荡开一圈一圈肉眼可见的灵力波纹。
但磅礴如海的灵性之中,他的剑意依旧晦暗如烛火。
风中一灯,即明即灭。
超负荷的催动剑诀,楚钦的身体渐渐不堪重负。
血脉贲张,耳中嗡鸣不止,鼻孔流出一缕血迹。
白色闪电持续劈落,第十道轰然将剑光盾击碎,承受重压的飞剑弯曲如弓,几乎要崩断,“嗡”的一声后,弹飞到了场外,斜插在兰锦嫣脚下。
失去防御,楚钦惊恐失色,只能将所剩的不多的灵力注入绣凤服。
红光从绣凤服上闪过,犹如灵凤冲天而起。
但是。
绣凤服和落霞衣等法衣,由宗门批量生产,材料寻常,防御力也非常有限。
第十一道白色闪电轰然劈落,绣凤服仅维持了两息,就被炸碎成褴褛布条,纷纷从楚钦身上剥落。
怎么会这么强?
楚钦看着雪初五窈窕背影,已经走到斗法场边儿,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
原来英俊的脸扭曲严重。
登场前有多潇洒,眼前就有多狼狈。
轰!
第十二道白色闪电劈落到楚钦脊背,爆裂性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把气息、灵力搅得乱如麻絮。
他蹒跚地往前迈了两步,喷出一大口血雾,仰面栽倒下去。
身上烧起缕缕火苗,冒起青色烟气。
更不体面的是四肢还在抽搐。
楚钦看见参合宫弟子似看可怜虫一样盯着他瞧,心中气怒交加,又涌出口血,自己把自己气晕死了过去。
此时雪初五刚好走下小斗法场。
她已经留手了。
否则这十二道闪电劈落下来,楚钦连昏过去的机会都没有,得直接魂归幽冥。
说起来。
兰锦嫣也挺倒霉,十几年前徒弟开始刚开始头角峥嵘,来参合宫就被打了脸;十几年后徒弟渐渐出类拔萃,来到参合宫又被打了脸,好像是故意来找抽。
而且两次还都是一招溃败,都是败在苏寒衣的弟子手里。
兰锦嫣傲人的胸脯微微起伏,可不管心里再怎么堵,美人的架子还是端着。
她道:“苏寒衣培养出来的弟子是有几分手段。”
南宫月漓内心暗骂,老娘们儿,不多端着会死?
徒弟都伤成这样,还故作镇定,也不怕他待会儿断气了。
唉。
南宫月漓吩咐杂役弟子把楚钦带回接待处疗伤,征求意见道:“兰师姊,第二场放到明天再打如何?我觉得你可以先回去看看贤侄伤势。”
“死了是他学艺不精!”
“也有可能是教导无方……”南宫月漓言语不详地嘟囔道。
兰锦嫣冷脸道:“嘴还是这么欠。”
南宫月漓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咱们接着第二场?”
“看玉上场,和参合宫高足讨教!”
“是。”姜看玉拱手应声。
十年过去,这位祖籍吴州的姑娘,容颜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娇滴滴,脸颊仍然有点婴儿肥。
看起来宛若十六七岁。
她向场下的参合宫弟子行礼道:“请诸位道友赐教。”
上场来得及争先的钟素,捋起衣袖飞身登场。
这场注定也没什么悬念。
青云浦必然会赢。
………
黄昏,暮云远横。
陆缺和雪初五回到洞府,做了几样家常小菜,围桌吃饭。
没谈和楚钦交手的事,毕竟这并不值一提。
当初击杀白骨道人,雪初五就曾斩杀过筑基后期,随后拜访四州之地的修行世家和宗门,交手经验已经颇为丰富,根本不是楚钦之流能比较的。
她看了看陆缺:“明天去召康郡给你做几件衣服。”
“出去走一圈也行,过了这段,师傅肯定要带咱们修行,就没什么时间了。”
苏寒衣这几日没找两人,只是因为堂口大战刚刚结束,担忧他们没休养过来,让他们喘口气,随后肯定还得恢复从前的严苛修行。
提到此事,雪初五心有余悸地放下了筷子。
跟着师傅修行,进展快是快,可每次修行完回来,好几天都恢复不了,想做点别的事也有心无力。
令人敬畏啊。
她可是才和陆缺到食髓知味的初期,正待体会人生美妙。
“师姐我还想多偷一段懒儿。”
“呵呵。”
“笑什么,也不知道是昨天早上急匆匆跑来,关上洞府门,就把我扔到床上。”雪初五娇媚地横了陆缺一眼。
事实俱在,陆缺没脸儿狡辩,看饭菜都吃的差不多,起身收拾碗筷。
夜色很快降临。
两人再次进入深入交流环节,以弥补遗失的十年。
当时流了多少泪,如今就得流多少汗。
雪师姐也是斤斤计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