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玄虎还在锁龙镇西边儿作祟,公差与弩手与之周旋,无暇顾及其他。
陆缺藏了寒铁宝刀,再次穿河而行,回到镇子,只听得一阵呼喝交手声,简直像是打仗。
他没有立刻回去替赵知远守灵,而是趁乱潜入“辛字巷”,马家兄弟家里,送这对兄弟归了西!
下手很快。
没让马家兄弟承受与胡粲一样的恐惧与痛苦。
该杀的都杀干净了。
陆缺沿着阴影背巷潜行,几纵跃间,跳进了戊字巷赵知远的家,带着一身疲累给赵知远叩头。
“赵叔,害你的人我全杀了。”
“有人暗中相助,我也不会暴露身份,您可以放心了。”
“我以后就听您的话,继续隐忍,直到有实力摆脱罪民的身份,离开锁龙镇。”
陆缺起身,跪坐于棺木前,默默地给赵知远烧起了纸钱。
看着火焰燃烧,眼睛里光芒跟着跳动。
那个暗中相助他的人会是谁?
他既然自称也是罪民,就可以排除祝百寿了。
但罪民之中,居然还有人能化血生出玄虎妖兽,这……好像超越武功范畴了,应该归类于术法。
“会术法的人都逃不出锁龙镇!”
“对了,赵叔,我今晚还听胡粲说锁龙镇有镇邪司的仙师坐镇,那镇邪司又是什么组织?”
“你以前可只讲过朝廷的钦天监里面有炼气问道的仙师。”
………
第二头玄虎在镇子下面继续兴风作浪,一刻钟之后,才溜了出去。
陶三门没令人追击,先是清点了一下伤亡人数,伤亡倒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弩手死了五个,公差死了一个,受伤者一共十一人。
罪民死了八个,核算的数目包括马家兄弟二人。
另外罪民房屋还被撞塌十二间。
陶三门刚带着人将这些数据清点完,一名公差便匆匆跑来。
“陶百总,大事不妙!”
“咱们老窝被玄虎给端了,今晚留在那儿过夜的胡百总及其手下,连带着守营的三名弩手全部惨死。”
陶三门眼睛一瞪,“胡粲死了?”
公差点头道:“死得挺惨,那玄虎叼着他的尸骸跑了一路,骨骼掉遍地,应该是拼不全了。”
这么惨?
陶三门心里暗爽,这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玄虎”还干了件好事!
他抹了抹脸道:“胡百总人虽然心狠手辣了点,严苛了点,但总算在今夜抗击玄虎之事表现出来锁龙关将士的英勇,咱们也不能太幸灾乐祸,明天就到余先生的木匠铺里给他弄口棺材吧,让他入土为安,这事你去办。”
“好咧。”
“对了,选最便宜的桐木棺就行,不能铺张浪费。”
公差点头离开,带着几人去捡胡粲的尸体。
不多时。
祝百寿小跑了过来,一片疲色,身上还有几处挂彩。
陶三门问道:“刚才你跑哪儿了?”
“我在另一面抗击玄虎呀。”
“没瞧见你。”
“……”
陶三门把伤亡名单递给祝百寿,道:“这个明天得送到守关将军哪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祝百寿愕然,这还能有什么名堂?
“我去跑一趟就是了!”
陶三门敲了一下祝百寿额头,摇头叹气道:“我是问你该怎么做?跑腿谁不会,就是牵一头驴,它也能自己走到锁龙关。”
祝百寿越发茫然,“我不懂陶百总什么意思。”
陶三门扶住额头。
“你听好,这阵亡的人,死了就自然不能改动,领了抚恤银也就算了!
“但受伤的弩手和公差嘛,可增可减,咱们不妨把他的数目往翻上一倍,伤势也形容的严重些,多领些补助懂吗?”
“就比如你,胸前背后挂了彩,但可以写成身受严重内伤,伤及到了腰子,卧床不起,至少需要四副舒筋散,才能勉强恢复过来。”
“四副舒筋散就是十两银子!”
祝百寿眼神怔着,有些茫然,他初来乍到,哪儿会知道此事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可这就不是谎报明目,坑骗上官的钱财吗?
“陶百总,这不妥!”
陶三门抬手就是一个大栗凿,这小子也太不上道了。
他讥讽道:“你读过圣贤书?”
“没有。”
“那你娘装什么正人君子?哎,实话跟你说,咱们谎报些伤损,手里有了银子,也能帮帮那些心地良善的罪民!《大夏律》乃是刑部的大学问家订立,对不对,我一个区区百总没资格评价,但我凭良心做事,觉得有些偶尔交不起罪民税的老弱病残,得伸手拉一拉。”
陶三门拍了拍祝百寿肩膀,“冬天了,你可能会看到好几个人,因为缴了罪民税而无钱买粮食,被活活饿死。你……见过被饿死的小孩儿吗?我见过。”
祝百寿执拗道:“那就不管朝廷法度?”
陶三门自顾自道:“你可能不知道,有时伸手拉那些罪民一把,哪怕就是给你他们一口饭,他们就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