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两坛子美酒,安小暖心情轻松不少。
从来到镇上开始,她的精神就是紧绷的,胸口也像被巨石压住一般,很难喘得过气来。
这跟她今日的经历有关。
先是遇到仇人,听到原主她爹的真正死因,逼不得已出手杀人,让自己的双手染上了鲜血。
紧接着,粮食已经变成天价,部分商铺被洗劫一空。
镇上几乎不剩什么人,该逃的都逃了,还没逃的要么计划晚上就走,要么像济世堂一样,为自保摘掉了牌匾。
让安小暖感触颇深的,还有济世堂钟老大夫的死。
钟老大夫一生行医,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可最后,他却没能颐养天年。
儿子和孙子白天被抓去充军,他当晚就离世,这是多大的打击啊?
而类似钟老大夫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在少数。
至于钟老夫人。
刚被抓走儿子和孙子,又失去了老伴,往后的日子恐怕也艰难。
哪怕她守着满满一屋的药材,家里应该也有不少存粮和银子,但战乱来临,她一个老人又该如何自保?
药材是好东西。
可好东西,在特殊情况下,往往会给人带来灾难!
想到这,安小暖不禁叹了口气。
倒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实际上她除了叹气外,也根本帮不上钟老夫人什么忙。
只是钟老夫人给她的感觉挺好的。
【药材再珍贵,也只有救了人命才能体现其价值,安安静静躺在抽屉柜里,算得上什么珍贵?】
【你不必想着什么话安慰我,人总有这么一天的,或早或晚而已。】
【老婆子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亏的。】
【多抓一些,现在世道乱。】
【只要这些药能救人命,那就不亏,这是我家老头常说的话。】
【你若能拿它来救人,我家老头九泉之下,也会深感欣慰的。】
钟老夫人说过的话,让安小暖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景下,看到了人性的善和暖,也看到了智者的豁达。
而这种善和暖,往后可就很难见到了。
至少在天灾和战乱结束前,人性的恶和冷,将会被无限放大。
更别提什么豁达不豁达的。
活都快活不下去了,谁又能豁达得起来?
只怕杀人抢劫吃人肉,都会成为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人到底是情感动物。
即便安小暖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可今日的所见所闻,依旧会让她有所感触。
——这该死的天灾人祸啊。
好在最后得了两坛子美酒。
虽然不多,但却大大冲散了安小暖心中的负能量。
“真好呀,即便大宝在村子里买不到足够的红薯和芋头,我们也可以拿这两坛子美酒去抵廖大伯的手工费。”
安小暖把所有的东西都丢到空间里,离开了平安镇。
回去的路上,安小暖换上了原主二堂嫂的鞋子。
说实话,一开始是有点嫌弃的。
可打赤脚走路实在太痛了,于是那点嫌弃便不值一提。
还别说。
二堂嫂的脚跟她的脚差不多大,鞋子非常合脚,穿上以后,安小暖舒服多了。
再加上东西都在空间里,她两手空空,既没有任何负重,也不用担心被谁盯上。
一路上,她哼着小曲儿,步伐比来时还要轻快。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上饶村的袅袅炊烟。
快到村口的时候,安小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
见四周都没有人,这才将今日买的东西从空间里取出来。
当然,她又不傻,并没有全部取出。
只是取了两个背篓和两坛子酒。
背篓嘛,依旧一前一后背着,上面装着刘氏一个月的草药。
两坛子酒呢,则分别提在左右两边手。
至于粮食,她拿都没拿出来。
一是太重,不想背。
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想让村里的人看到她买了多少粮食。
太阳渐渐下山了,安小暖也终于进了村。
只是村口一个人都没有,路过的院落,院门都上了锁。
安小暖也没多想。
毕竟今天赵里正家煮杀猪菜嘛,大家伙儿应该都去帮忙了。
直到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嚎。
“哇呜呜,不是的,你……你胡说!我阿娘才不会丢下我们自己跑咧,你胡说,你坏!你坏!”
那哭声撕心裂肺,光听着就让人心疼。
安小暖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加快脚步往哭声的方向跑去。
她已经听出来了。
那是三丫的声音!
安小暖刚跑了几步,又听到二宝的哭声传了过来。
“呜呜呜,胡说胡说,全是胡说,我们阿娘是好阿娘,不可能丢下我们跑的!
你……你们再乱说话,我就要放狗咬你们了!”
不用想。
光听两个孩子的哭喊声,就知道是有人在嚼舌根了。
果然。
等安小暖跑到村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