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嫁妆的顾家同样是懵的,他们也以为靖安王府会将嫁妆送至公主府。
顾善仁特意留了个心眼,与负责下聘的钟嬷嬷道:“王府的聘礼如此华贵,我们顾家小门小户这嫁妆怕是……”
他担心这是顾青鸢设的局,想以此诓骗他掏嫁妆。
那个逆女冷心冷肺,他一文钱都不会出!
钟嬷嬷有些瞧不上顾善仁的嘴脸,自家女儿出嫁还要在这里衡量聘礼嫁妆,好歹曾经也是吏部侍郎,行事怎如此小气。
“老王妃特意交代过,这种事力所能及便好,顾大人不必有压力。”但崔氏有吩咐,她做为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顾善仁一听这是崔氏之意,登时眼前一亮。
想来崔氏不知顾青鸢与家里闹僵,这才将聘礼送至顾家,他正愁顾家难以周转,这聘礼来得可真是时候。
“多谢老王爷和老王妃体恤。”顾善仁脸上笑开了花。
这聘礼本就是男方出给女方的东西,虽有些人家会将聘礼一并带过去,但他即便留下也没有人能挑出任何不是来。
到时候他多备几十口箱子,在箱子里装些不值钱的瓷器做为顾青鸢的嫁妆,反正外人也瞧不出来。
顾善仁喜笑颜开,钟嬷嬷见状心中更加鄙夷不屑。
顾家家风堪忧,顾家家主尚且如此,那位长宁县主只怕行事也上不得台面。
这八十八抬聘礼让顾家上下都很满意,这日的晚膳甚至都格外丰盛犹如过年节一般。
顾成章搓着手眼里难藏兴奋,“父亲,儿子许久不曾相邀好友了,您能不能……”
最近他手头紧,多时不曾跟着朋友去吃花酒了,如今既得了银钱自要出去痛快一番。
顾善仁并不知他出去喝花酒,但对他出门结交并不反对,便慷慨的道:“一会儿去账房领五百两银子,不过你要多结交一些名门子弟,切莫与那些狐朋狗友来往。”
手中有了银子,便有恃无恐了。
“父亲放心,儿子有分寸,儿子出去结交好友也是为府中铺垫人脉!”顾成章喜不自胜,一想到今日可以左拥右抱美人在怀便唇角难落。
顾宝钗看不得他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落下筷子冷着脸道:“我吃饱了,我先回了。”
“四妹妹。”顾念芝关切开口唤道。
顾善仁却冷声打断道:“不必理会她,如今越大反而越发没有规矩,她不吃便让她饿着肚子去,谁都不许给她开小灶!”
没想到两个嫡女都这般不让他省心,相较之下还是这个三女儿最好。
“念芝,如今你也是咱们顾家的嫡女了,这嫁妆的份例自然还要再涨一涨。”
顾念芝忙推拒道:“父亲,您给女儿的已经够多了,况且还有二姐姐那里……”
王府送来的东西虽好,但若真父亲拿来当做她的嫁妆,日后传出去可就难看了。
“你不必理会她。日后你便是宁昌侯府的世子夫人,手里总要多些金银打点。”顾善仁也不是傻的,自不会做出授人把柄之事,只需将一些贵重东西变卖换成银子,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剩下的聘礼便可留着给成章娶媳妇用,总归顾家没白养那逆女一场。
顾念芝闻言乖巧不再开口,唇角却暗暗弯着。
没想到二姐姐与家人争执,最大的受益人反而是她,看来二姐姐果然是她的贵人呢!
唯有在一旁伺候的春姨娘忍不住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老爷,这聘礼是给青鸢的,您不打招呼就动了怕是不妥吧。”
事到如今她可不相信顾青鸢会甘心吃亏,她总觉得事情不稳妥。
顾老夫人拍案叱道:“主子说话也有你个姨娘插嘴的份,滚回自己院子待着去!”
顾夫人过世后,寒姨娘被扶正,春姨娘便成了身份最低的人。
春姨娘缩着脖子不敢接话,畏畏缩缩的躬身离开。
寒姨娘有些坐立不安,她虽被扶正,可看着春姨娘被人叱骂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顾念芝却按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管。
寒姨娘觉得女儿行事越发稳重得体,便也不自觉的仰仗起女儿来,见状便没再多言。
用过晚膳顾念芝反倒只身去寻了春姨娘,春姨娘如今见她有些局促不自在,她以前未曾放在眼里的庶女如今却成了嫡女,马上便要做世子夫人了,这老天真是没处说理去。
“我瞧春姨娘晚上未曾用膳,便特意带了些点心过来。”顾念芝恍若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语气温和着道。
春姨娘心情复杂,若是夫人还活着寒姨娘和顾念芝又岂会这般得意,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替青鸢作证了。
“多谢三小姐。”
顾念芝柔柔一笑,“春姨娘与我不必多礼,我不日便要嫁入蒋家,到时候府中唯有母亲和姨娘为伴。前尘过往已然过去,姨娘不必记挂在心。”
顾念芝一番话让春姨娘心生动容,不觉间便放下了心防。
两人闲谈几句,顾念芝突然开口问道:“听到那日是二姐姐送春姨娘回来的,春姨娘可是出府去寻二姐姐了?”
顾念芝总觉得那天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之前春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