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鸢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全然不见一丝惶恐之态。
顾家众人一时摸不清她的心思,都心神不宁的陪着干坐。
顾成章倒是自信满满,挑着下巴冷眼睨着顾青鸢,“敬酒不吃吃罚酒,待父亲回来你便是哭着求饶也无用!”
顾成章眼中敌意深浓,母亲在世时便与他说过,不管顾青鸢如何向上爬,最后也是为他们做嫁衣。
不费心力便将别人的心血据为己有,这才是最痛快的致命一击。
顾青鸢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喝着茶。
顾二夫人暗自转着眼珠,她也摸不清顾青鸢是运筹帷幄还是强撑着体面,不过这次父女间的博弈终究要有一个最后的结果。
她的立场也很明确,谁赢了她便站谁。
众人心中各有所思,这时只听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众人连忙闻声望去。
顾成章眼睛一亮,干脆起身快步去迎,“父亲……”
可顾善仁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径自从他身边大步流星的越过,直接来到顾青鸢身前,眼中的怒意似能喷薄而出。
“顾青鸢,你竟将山庄全权记在了孟氏商行名下,你就不怕孟氏将你一脚踹开独吞了山庄吗?”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便是兄弟之间合开铺子那也是要到官府去公证,为的便是避免日后出现分歧。
顾青鸢与孟扶非亲非故,两人合伙开设如此大的产业更该分明,所以顾善仁完全没想过顾青鸢竟将山庄归于孟扶一人。
顾青鸢浅笑嫣然,她故意没有明说,而是任由顾善仁自行去查,如此给他的打击才能更大。
“父亲,若非如此眼下这山庄才当真要被人夺了去呢!”顾青鸢眸中藏笑,神情戏谑。
顾善仁却是怒不可遏,“你为了防备自家人,竟然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简直不可理喻!”
顾青鸢轻笑一声,弯着唇角道:“父亲,您就说我防备得有没有道理?”
孟扶与她虽没有血脉关系,却是她可以信赖之人。
顾成章怔愣半晌才回过味来,“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您没把山庄收来?”
顾善仁眼底泛红,他倒是想!
可山庄在孟氏名下,即便明知山庄有顾青鸢的参与,可他也没有资格介入。
顾善仁一向注重风度,显然有如今日这般震怒的时候,他永远忘不了京兆府众人那副看好戏的样子。
顾青鸢这个逆女就是有意让他丢人现眼!
顾成章幻想破灭,失望之际便心生怨憎,狠狠瞪着顾青鸢骂道:“好你一个小庶女,竟连自己家人都要防备着,真是个冷血无情的贱东西!”
顾老夫人亦在一旁将桌案拍得“砰砰”直响,“我顾家世代清流,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不孝女啊!竟把我顾家产业就这样拱手让人,真是挨千刀的啊!”
顾二老爷也想说两句,被顾二夫人狠狠拧了一把,附赠一记眼刀,示意他把嘴闭上。
顾青鸢弯唇听着,浅笑着不徐不疾的道:“难怪世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今日一见才果真品出此言妙处。”
这祖孙三代的脸面还是如出一辙的厚。
“这山庄是我与孟扶亲自建立的,你们顾家可曾出过一文钱一个人?既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是你们顾家的产业?”
面对顾青鸢的质问,顾成章非但不觉羞耻反而理直气壮的道:“是你自己暗度陈仓不肯告诉我们,我们何时说过不帮你了?若你早些说,这山庄的生意只会更加红火!”
顾老夫人附和道:“成章说得不错,你一个小女娃有什么见识,生意还得交由男人打理才是正道。”
顾青鸢掩唇而笑,“祖母一把年纪了,倒是越发不要脸面了。”
“顾青鸢,你说我什么!”顾青鸢说得直白露骨,气得顾老夫人一时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收拾掉了顾夫人和顾宝瑜,顾青鸢也不准备再与这一家虚与委蛇,自然不会再嘴下留情,她先是上下扫了顾成章一眼,语气轻慢,“大哥好歹出身读书之家,如今一把年纪却连个秀才都未曾考中,可见你项上之物便是个摆设。就凭你还想打点生意,只怕脑子想得只有醉生梦死吧。”
说完不待顾成章反驳,便又笑吟吟的看向顾老夫人,“祖母半边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怎么还只想着依靠男人呢?若男人靠得住,祖母也就不会受流放之苦了。所以不是女人没见识,而是你这样的女人自轻自贱,身为长辈不够慈爱仁和,身为老夫人不够公正严明,娶妻娶贤,可见祖父才最是没见识的那个!”
顾老夫人捂着心口,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看着被气白了脸的顾老夫人,顾二夫人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多话。
这若骂到自己身上那可真是丢尽了颜面。
最后顾青鸢又漫不经心的看向顾善仁,唇角笑意幽幽,“父亲想要空手套白狼,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手腕才是。我们是父女,我又岂会不知父亲的为人,我名下没有任何田庄地铺,父亲便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望着顾善仁眸中的狠意,顾青鸢又补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父亲。我所赚的银钱也一并交由孟氏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