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是小门户出身,又生得一副祸水之姿,是以祁太后一向不甚喜欢她。
但崔氏好歹是家中嫡女,可如今祁太后最宝贝的孙儿竟要娶一个庶女,这更让她无法接受。
崔氏哄得她儿子一生不曾纳妾,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若那顾青鸢也如此这般,这一脉岂不就逐渐凋零了。
崔氏低垂着头不敢反驳,容承德开口周旋道:“母后放心,此事儿臣会上心的。”
他看了容锦一眼,恰逢容锦也移眸看他,父子两人的目光是同样的冰冷沉肃。
祁皇后见殿内气氛渐沉,便笑着打岔道:“母后,臣妾已将接风宴筹备万全,您看何时给各家下发帖子合适?”
“这种事你们决定就好,哀家的意见也并不重要。”祁太后对崔氏的态度很不满意,语气淡淡的回道。
明昭帝便笑着打着哈哈,“承德他们难得回京,这场接风宴定要办得热闹才行。”
慧贵妃在一旁转动着眼珠,看来太后和老王爷都不看好那顾青鸢,如此一来雪染便还有机会。
只要能拿下容锦,征儿夺嫡之事便可成一半。
“崔妹妹多年不曾回京怕是早已疏忘了,本宫有个侄女做事最是细心,明日本宫便让她去陪伴崔妹妹熟悉城里,如何?”
崔氏不知慧贵妃为何突然转了性子,但她素来不是个好计较之人,便颔首温声应下,“如此便多谢贵妃娘娘了。”
祁皇后侧眸看了慧贵妃一眼,两人是多年的对手了,自然将对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待众人散去后,祁皇后唤来亲信芳静嬷嬷,“前两日内务府送来了一盒螺子黛,你去公主府给长宁县主送去,顺便也与她闲聊一些今日之事。”
芳静伺候祁皇后多年,是以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开口询问道:“娘娘,慧贵妃显然有与靖安王联姻之心,木语小姐也尚未婚配。”
祁木语毕竟是安国公府的小姐,她若能嫁靖安王为妻日后才能与祁皇后一条心。
祁皇后却摇了摇头,“木语的性子好胜有余聪慧不足,不堪大任,更何况靖安王对长宁县主有意,本宫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祁皇后心思清明,她不求那顾青鸢正站在自己一派,只要不为慧贵妃所用便足够了。
毕竟论远近亲疏,她和靖安王才更亲近。
靖安王府。
崔氏心情低落,柳眉始终紧蹙着,容承德见了不禁心疼,对容锦更加没有好脸色,“逆子,赶紧与那顾家女断了联系,莫要再让你母妃难做!”
“王爷,您别责怪锦儿,锦儿只是想与心仪的姑娘厮守,他何错之有!”崔氏眸中还盈着泪,但见容承德责骂容锦连忙开口道。
“浅玥,你莫要惯着他,这件事容不得他做主!”
容锦从始至终神色淡淡,闻言讥诮的勾了下唇角,“我做不得主,难道你便能?”
容朔满脸震惊错愕,他自小长在父王身边,但对父王依旧充满了敬畏,容锦怎么敢这般与父王说话!
“我的婚事莫说是你,便是皇命我也违得。”
他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个人除了她只有她。
容承德显然没料到容锦敢如此大逆不道,气得胡子直颤,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生气还是被那臭丫头气的!
容朔眼珠一转,开口卖乖,“大哥,你怎么能这般与父王说话,父王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容锦只冷冷扫了他一眼,“本王的事何时也轮得到你开口了?”
这一路上容锦未曾多言,始终神色淡淡,容朔只觉他沉默寡言,倒未觉如传闻那般杀伐凌厉。
如今他忽然眉眼冷肃,周身的气势让人心口蓦然一沉。
这便是明昭战神靖安王的气势吗?
容朔心有不甘,咬牙道:“大哥顶撞父王实为不孝,我身为父王的儿子为有何说不得?便是在普通百姓家里也没有这般的道理!”
容锦对这个弟弟没有一丝血脉之情,语气冰冷无情,“你们想玩父慈子孝的戏码本王管不着,但在这靖安王府,本王即道理。看不惯,便滚出去。”
“这是父王和母妃的府邸,你凭什么让我滚!”容朔被伤及了自尊,双目狠狠瞪着容锦。
他在封地向来横着走,谁敢不敬他!
“凭什么?”容锦玩味的重复着这三个字,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
行云见状立刻拔出腰间佩剑,府外的侍卫也一拥而入,冰冷的刀剑将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容朔下意识的后退数步,腿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负手而立的容锦。
“容锦!你想做什么!”容承德忍无可忍,拍案怒吼。
崔氏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泪眼朦胧的看着容锦,“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容锦看了崔氏一眼,抬抬手,行云收剑带着众人散去。
从始至终容锦未发一言,可士兵们却整齐划一,即便在剑指容承德时也无任何迟疑。
似乎只要容锦一声令下,便没有人是他们杀不得的。
容锦冷眸睨了禁声的容朔一眼,“如今可知晓本王凭什么了?”
就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