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花死时,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那只叫作团团的小猫咪。
听说这只小猫是白泽送给她的,取名团团寓意着团团圆圆。
宫雪花死的时候,团团一直守候在她身边,不停用舌头舔着她的手,似乎在呼唤主人苏醒。
听护理人员讲述,宫雪花断气后,她们多次尝试把团团从她身边抱离。
但是每当如此,团团就会叫个不停,且叫声凄厉,足见这只猫咪对主人的深情与不舍。
一人一猫,相依为命,度过了生命中彼此寄托的一段时光。
崔云曦办理完宫雪花的后事,去养老院处理她的物品用具,临走时发现猫咪团团躲在角落里,瞪着一双委屈又无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看着可怜兮兮的团团,崔云曦犹豫了。
如果带走它,就要对它负起责任。可是自己都朝不保夕,怎么照顾好它呢?
他想一走了之,但团团对着他低声呜叫,叫声低沉,听起来好委屈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看看团团,见它圆溜溜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眼神忧郁,一看就知道它正处于悲伤之中。
它的主人不在了,如果自己再不收养它,以后它就变得跟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可怜的孤儿了。
看着团团委委屈屈的小可怜样,崔云曦的心塌了。
他蹲下身来,微笑着冲它伸出双手。
团团领会,立刻欢喜地跳进他怀里。
崔云曦胡撸着它的脑袋,团团居然冲着他甩了甩脑袋,活像个可爱的小机灵鬼。
崔云曦顷刻间被它萌化了。
“走吧,我带你走,从此咱俩一人一猫,行走于江湖。”
团团欢喜地拱着身子钻进他怀里,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可爱极了。
就这样,崔云曦带着团团一起离开了养老院。
这段日子,一直忙着料理宫雪花的后事,夜以继日,没停歇过,现在一切办理妥当,一下子空闲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累到透支。
天一擦黑,他就躺上床了,晚饭也懒得吃,只想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和精神。
可一个晚上都睡不进去,噩梦连连,心事串串,辗转反侧。
团团就在他身边,乖乖地窝成一团,一声不出。大概感受到了主人心情不佳,它也就懂事地默默陪伴。
天蒙蒙亮,他就起床了,这一觉睡得比不睡还要痛苦,脸色越发的苍白。
“团团,我要出去办点事,你自己乖乖在家等我。吃的喝的都给你准备好了。”
团团乖巧地喵了两声,当是回应了他的话。
他又伸手胡撸胡撸它的脑袋,团团很受用地眯缝着眼睛,享受着他对它的爱抚。
“我走了,你等我回来。记得不要自己跑出去,知道吗?”他的声音极具温柔,像是对着心爱的女人或亲爱的孩子述说着话语。
团团吐着舌头舔着他的裤脚,表露着对他的依依不舍。
“我尽快回来,乖。”
团团“喵”地叫了一声,欢快地向着门口跑去,去恭送他的主人出门,让他安心地在外面办事,不必挂心自己。
而它会照顾好自己,听话地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崔云曦出门了,他直奔着熏园而去。他要去那里避世放空,不然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还是在半年前偶遇简宁的那个地方,只不过那时正值6月,这里是漫山遍野的紫色花海。
此时已进入12月份,时过境迁,也早已物是人非。
有些人注定只是擦肩而过,成为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寒来暑往,物换星移,与你擦肩而过的也许永远都不会重现。
他仍然选择藏身于薰园最深处的那片小树林里。这里鲜有人迹,他乐得一个人安静地躲在里面,不受人打扰。
熏园很大,广阔无边,一望无际。而这片小树林在熏园的最尽头,因地处偏僻,而人烟罕至。
所以半年前能在此处遇到简宁三人,连崔云曦都觉得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只不过却是有缘无份。
南方城市的12月份,气候怡人,树木皆葱。他直接躺在地上,双手枕于头下,舒展开身躯,让自己的大脑和身心彻底的放松。
耳闻,是嘤嘤鸟语;鼻嗅,是花草的芬香;眼观,是树木的葱郁。
天为罗盖地为毯,躺于地上,憩于林间,眼望蓝天,行于天地,但求一份豁达,一份洒脱。
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手上痒痒的。
他睁开眼睛,见一只小松鼠正趴在他手边,一下一下舔他手背。
这只松鼠身体小小的,一身灰褐色的毛,光滑得好像搽过油。它撅着屁股,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向上翘着,吐着舌头嘬他的手,可爱极了。
不知道它为什么舔自己的手?是肚子饿了,四处寻找食物?还是怕自己睡在这里会着凉,才故意来把自己唤醒?
他不忍打扰,怕它受到惊吓而跑走,便一动不动,睁眼瞧着它舔自己的手。
过了一会儿,大概小松鼠察觉到有人在偷瞧它,便停住嘴巴,抬起头张大眼睛望着崔云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