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冷静地就好像傅朝戈只是旁观者,而不是亲身经历的其中一员。
电话那头原本还一边出发,一边有条不紊地询问具体情况,得知傅朝戈也是车祸一员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立马告诉傅朝戈他应该做的一些急救措施,一边安抚他的神经,让他不要因为太激动导致血流速度加快,在他们来之前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傅朝戈用还有些麻木的手,把自己和怀里的“东西”做好简陋的止血措施。
傅朝戈叙述完情况后,就把电话放在地上,听着对面传来喋喋不休的、要求他回复、以此确认他意识还清醒的声音。
傅朝戈只时不时应一下,以此让电话那头安心。
傅朝戈低头,用手指摩擦怀里“东西”的五官,试图擦干净上面的血,认认真真擦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怀里的其实是个人。
渐渐地,那艳丽的五官终于被傅朝戈看在心底,随着擦拭,血痕被抹去,露出被擦红的皮肤,看起来美极了。
但傅朝戈心没有任何想法,只呆呆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五官,大脑里一片空白,死活想不出这个人是什么。
傅朝戈只不断地确认这人微弱的鼻息和缓慢的心跳声,隔一会就要确认一遍,不然心底就会生出巨大的恐慌,心底还渐渐往上漫延出沉重的、粘稠的、想要捂住鼻息的奇怪感受。
等救援人员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眼神空洞的男人满身是血,整个人散发沉重的绝望气息,动作机械地不断试探怀里女人的气息和心跳。
和这个男人相比,女人的情况显然更加糟糕,后脑勺血肉模糊,后背上镶嵌着许多玻璃碎片,血染红了整个人。
地上有从车子蔓延到他们身下的长长的血痕。
救援人员训练有素地开始进行更专业的止血措施,傅朝戈在女人离开怀抱时本能地抓紧了一瞬间,又很快松开手,只是视线还死死盯着女人。
救援人员把俩人都送到担架上,放入同一辆救护车里。
因为傅朝戈情况较好,只安排了一个人对傅朝戈进行急救措施,其他几个都围着女人开始取背上的玻璃渣,以及止血。
傅朝戈不肯休息,执着着要亲眼看女人脱离危险,于是被打了微量麻药,加上身体早已负荷,直接昏睡过去。
还隐约听到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但之后的事,傅朝戈就不知道了。
等傅朝戈再次醒来,脑袋几乎被包成木乃伊,身体其他部位也有包扎,但是没什么明显的痛感,显然大多只是擦伤。
此时身体勉强恢复过来了,让傅朝戈终于打破模糊的思维蒙布,想起那个“东西”、那个“人”、那个“女人”就是陈述!
傅朝戈想起那微弱的呼吸和缓慢的心跳,立马下床,扶着吊水杆子就要出去找她。
被进来准备换药的护士慌忙阻止:
“诶诶诶——干嘛呢干嘛呢?!”
“脑壳都这样还乱动,你不要命了?!”
“好不容易被人姑娘捡回来的命你就是这样糟蹋的?”
傅朝戈一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听了护士的话,忍住焦急询问:
“陈述,那个和我一起被救的女孩,她怎么样了?”
护士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先躺下,我一边给你换药一边说。”
傅朝戈老实躺下,任由护士摆弄自己身上脑袋上的伤口和纱布。
“陈述她身体有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骨缝嵌入了一些碎片。”
“不过都问题不大,已经被处理好了,之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后遗症,只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就行。”
“麻烦的是,陈述的后脑勺收到了猛烈撞击,头骨破损,压迫到大脑了,需要做开颅手术,”
“但是陈述没有亲人,没人给她签字,所以只能暂时采取保守治疗方案,情况勉强得到稳定,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中。”
……
“我来签,我是她未婚夫!网上有我和她的求婚视频!”
傅朝戈很果断地做了决定,护士对此并不意外,换好药后拿来合同,傅朝戈签了字,护士就拿着合同离开。
很快,陈述就被送进手术室开始手术。
傅朝戈躺在病床上,老实吃药吃粥,但是直到半夜都没闭上眼进行休息。
一闭眼,傅朝戈就回忆起陈述那不安劝自己的那些话。
傅朝戈心底无比悔恨为什么不坚持让陈述坐后座,这样就算她想替自己挡灾也无能为力,她也就不会现在还在昏迷状态之中了。
想到这,傅朝戈想起这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了,眼底充满了恨意。
顾!思!颐——
第二天,得知傅朝戈恢复清醒的警察来了。
傅朝戈把自己经历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们,连货车司机是看清车牌后才开始开得歪歪扭扭的疑点告诉他们。
说真的,要不是傅朝戈加固了一遍车子,和大货车相撞,就算有陈述帮忙抵挡一部分伤害,傅朝戈也会和陈述一起被压成肉泥。
最后在警察询问傅朝戈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怀疑对象时,毫不犹豫地吐出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