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戒备地看着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结实粗壮,哪怕他没有练过也是常劳作,有的是力气。
林进春看出不好,忙进帐篷,很快手里拿了一叠文件出来,“兄弟,你看,这是你们政府出具的文件吧。”
男人离我只有两步远,逼视着我。
我俩身高相当,他却比我壮。
但是,我在气势上绝对没有输给他。
他接过文件认真的看了看,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把警棍别回腰上,点头哈着腰。
“对不起队长,你们真的是上面请来的打捞公司的。真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最近上面查得紧,绝对不能让人靠近河岸。偏偏有人找各种借口到河边露营,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做....”
他长篇大论的解释起来。
对于他前倨后恭的态度,我十分不屑,“你到底是谁?有工作证吗?”
男人也没生气,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客客气气的,“我是巡逻队的,你们叫我大钟就好。”
“真的对不起兄弟,晚上我请大家喝酒赔罪。”
我懒得理会林进春和他相互客套,进了帐篷,看监控屏上显示的水底情况。
林进春进来时,我正无聊地打着瞌睡。
他问,“没有发现吗?”
我摇摇头。
科技在不断发展,去年公司弄了一台能在水下作业机器人,人下水前先让机器下去,找到落水人所在的位置后人再下水。
这样效率更高。
林进春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屁股坐在折叠凳子上,“这事太诡异了。四十九人跳下去,一具尸体没能打捞上来。”
我微微一惊,“上次你们过来不是打捞到三具尸体了吗?”
“是打捞上三具尸体,不过,不是四十九人中的。”
“是上游下来的无主尸先生?”
“也不能说是无主。事后警方那里有结果出来,三人是两个多月前在河里野游失踪的人。”
自古以来,通天河不知吞噬掉多少条生命。
............
傍晚,老张他们几个回来。
他们把辽阔的河面探了一遍,没有在水下找到尸体。
从这里再往东就是通天河的入海口,往年,上游有人意外死亡,尸体几乎全是在这里找到的。
候洋开了一罐啤酒,靠在桌子上,对老张笑说,“张哥,今晚不会有活,我们去市里玩玩吧。通州可是好地方,人杰地灵,妹子特别水灵。”
“我也听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夏天没台风,冬天没风雪。通天河在上游泛滥过多少次,没有一次在通州。”
“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通州这段河域里困着一条水龙,只要有这条水龙在,通州可以兴旺一千年。”
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起通州的风土人情,一致想去市里玩。
老张看向林进春,吴凯去市里有事还没有回来,这里林进春最大。
林进春迟疑一会,“去市里单次车程要五六个小时,还是算了.....”
候洋重重地哼了一句,打断说,“五六个小时怎么了?又不用你开车。你给个时间点我们保证在那之前回来。怎么,副队你自己玩不动了,还要限制我们这些年轻人玩?真拿自己是一家之长了。”
林进春看着满脸期待的几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他默默地点点头。
候洋轻轻的呵了一声,和另外几个勾肩搭背地往外走,走到帐篷门口扭过头看向我,“小沈哥,你要不一起?我们都是年轻人。”
我还真想去通州市见识一下,不过,看到一脸落寞的林进春,还是拒绝了。
老张作为老人不管是为了监督还是保护,跟着他们几个一起上了小巴车。
转眼间营地只留我和林进春。
夕阳下的通天河,河面上的倒影随着水波荡漾,如同梦幻般的世界。
我坐在河边发呆,林进春刚把面煮发,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我认识这辆摩托,前倨后恭大钟的。
大钟提着一只大袋子笑呵呵地走过来,“我来得不算晚吧,我请大吃喝酒。”他环顾一圈,“其它人呢?”
林进春情绪不高,“他们去市里玩了。”
大钟意味不明地点点头,他把袋子里的熟食一样一样摆出来,有十几样莱,还有两箱啤酒。
三人坐下,边吃边聊。
大钟酒量似乎不太好,只喝了三罐啤酒,说话舌头变大了。
“我是在通天河光屁股洗大的,这条河特别的神秘。有一年上游发大水,从上游下来一条大船,大船就飘在河中间。白天船上一个人也没有。”
“到了晚上。船上人声鼎沸,吹拉弹唱。这是真的,当年好些人看到了。大家叫它鬼船。”
他说完注视着我和林进春。
鬼船?
如果有的话,我很乐意上去看看。
大钟又给我开了一罐啤酒,“兄弟,你相信世上有鬼船吗?”
我啃着鸭脖子,漫不经心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大钟身体左摇右晃,似乎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