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是软梯,是用手臂粗的绳子编起来的。
我的右手臂打着石膏,抓绳子不方便,我把手机叼在嘴里,全身的重量靠着左手往下走。
刚下了十来步,咔嚓一声。
我大吃一惊抬起头,上面的洞口被关上了。
上面还有人?还是等我下来后把口给堵上!
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一个引我来的局?
谁,为什么这么做?
我吃力的往上爬回洞口位置,用腿绞住绳子固定住自己的身体,用左手推上面盖子。
果然,盖子如千斤重一点,纹丝不动。
我又用拳头砸,只听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声音只在洞里回响。
我泄愤似的猛砸几上,收了手。
外面哪怕有人,也是设局的人,他们不想我出去。
既然如此,既来之而安之,横竖一条命罢了。
我只能顺着绳梯往下,绳梯并不长,约莫四五米到头了。
眼前出现一个横向的通道,通道并不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只容一个人钻进去。
通道高约两米,两米来宽,至于有多长,一时不好判断,因为它是蜿蜒的。
洞壁是石头的,上面坑坑洼洼,每隔三米左右洞壁会有一只鸟型石雕。
鸟有半手臂大,雕刻得栩栩如生。
鸟头上顶着一只油盏,上面放着灯芯。
油灯发出幽暗的光芒,有种窒息感。
我紧紧捏着雷木刀,心脏狂跳,谁能想到沈家的集体坟场
难道大伯是要盗取最上面的几座老坟头?
从爷爷的坟旁挖洞是为了避人耳目?
没道理,坟场最老的几座坟在山坡的最上面,平时也没有人看着,想盗墓,利用晚上直接挖开老坟头就行了。
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我的强压紊乱的思绪,往通道里走,通道里很安静,只有油灯芯偶尔发出轻微的爆破声。
狭窄的空间,孤独一人,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
越往前走,我越焦躁,有几次想大声喊叫。
又转了半个弯,我错愕地看着前面,还是通道,只不过通道两边多了两排石人,石人身穿长袍,成站立姿势,目视前面。
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还有的是孩子,数量很多,一眼看不到头,像是列队欢迎又像是注目监视。
我的脚生生被定住,这是什么地方?直觉很不好。
这时,从前面隐隐传来痛苦的叫喊声。
声音已撕裂的变音。
我听不出是不是王俊,却不敢赌,万一是王俊呢。
王俊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才跟我来的,他也是家里的独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他的父母会疯掉的。
自从加入捞尸公司后,我见过太多白发人送黑发人时流露出来的绝望,连队长都不忍直视。
我把嘴角拉成一条直线,眼中全是绝然,抬脚往前走。
这条通道似乎比之前的要长,地面也相对平整。
“这小子是哪家的?长得挺俊的。”
“说是沈玉松家的。“
“松子,他真的你的孙子。”
“小名叫什么。”
“瞧他的眉眼不是我们南沈家的。”
“这么一瞧还真不像。”
“窜种了,让那小松子过来,好大的胆子,敢混淆老沈家的血脉。“
我额上全是汗,腿都是软的,耳边全是窃窃私语声,像是有无数人围在我身边闲聊。
而且,私语若是我听不懂也行,偏偏我全能听懂。
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活人,只有石人。
我努力地克制心中的不安,坚持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挪步往前走。
但是,听到‘窜种’两个字,我的心火腾的一个烧了起来。
窜种在我们这里是指我妈在外面偷人了,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这种事哪怕是鬼说的,我也不能忍。
我收住脚寻声望过去,这些人叫我爷爷小松子,看来他们的辈份都挺高的。
我不敢肯定说窜种两字是谁说的,只是冲着声音的方向怒目高声喝道:“我是地地道道的沈家人,你说窜种,只能说是从你开始的。“
他会骂我,难道我不会骂他。
我的声音落下,私语声顿时消失了。
看,人怕横的,鬼也怕。
我长身玉立,憋着一口气怼过去。
两排石头人静静立着,忽然,所有石人的眼珠子转了,齐刷刷地看向我,特别是我身边的几位,目光像含毒一样死盯着我。
石人的眼睛居然是活的?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全身汗毛倒竖。
啪,离我最近两只石人伸手抓着我的手臂。
说是手不是石头做的手,而是从石手中剥离出来的手,看似虚的却有抓到我。
“忤逆之子。”
“忤逆之子。”
我连忙作雷木剑拔开他们的手,扭头往前冲。
开始只是一人叫我忤逆之子,渐渐由无数声音合成一声讨伐巨响。
同时,无数只手从石人身上伸出来,抓我,挠我,扯我。
通道只有两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