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的这个行为，充满侮辱和荒诞的意味，让柳婉如面色微变，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而柳哲伦也没变本加厉，他朝着柳婉如胸前白嫩的肌肤随意瞥了一眼，更多的是示意和点醒之意，淡淡道：
“你可还是完璧之身？”
柳婉如瞪大眼睛，有些报赧的将脑袋低垂道：“婉如，自然是完璧之身。”
柳哲伦听言大喜过望，毫不犹豫道：“这样自然是最好，许天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忽如其来的话语当柳婉如心中萌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她不明所以道：“是个青年才俊吧？虽然远远比不上柳天哥哥，但是在整个梁山市，如此年轻，有着如此精湛的药材培育技术和医术，我想，在这个方面，整个梁山市应该没有青年能出其右。”
柳哲伦满意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
“婉如啊，你是我的女儿，我也清楚，你眼高于顶，梁山市一些普通的狗屁才俊翘楚，根本无法如你眼，别说入你眼了，我看着都心烦！但是，许天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除了现在略有芥蒂之外，从他愿意不留余力的为我们柳家培育药材来
看，对我们柳家也是忠心耿耿。”
“你年龄也差不多到了这时候了，想碰见一个比许天更优秀的青年，已是难上加难。莫要因为柳天太过优秀，而谬误了你的择偶观，整个梁山市，除了许小龙，不会有比柳天更优秀的人了，所以，我觉得许天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了，你明白么？”
若是以往，听父亲这么苦口婆心，柳婉如或许会真的以为柳哲伦关心自己，正在为自己的婚配和择偶着想，而此时此刻，柳婉如心中明亮如镜，懒得和柳哲伦斡旋，当即直截了当道：
“父亲的意思是，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向许天承诺，嫁给他，用我自己来拴住许天，是么？”
饶是柳哲伦脸皮厚过城墙，如此直白的话语出自自己的女儿之口，还是让他表现出些许尴尬，他讪讪的干咳两声，将视线挪移开，强辩道：“咳，并不完全是这种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有的时候不用过度去追寻更大更圆的苹果，不然走到尽头，你或许会发现一无所获！许天，也未必不是你的一种不错选择。”
尽管柳哲伦顾左右而言他，但在柳婉如出声的那
一瞬间，他眼眸里闪烁着欣喜的精光，已经让柳婉如了然：
自己刚刚，分明是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所想。
到头来，自己就是一个给柳天哥哥发泄情绪的工具，以及用来拴住某个对柳家有价值之人的锁链？
柳婉如心底蔓延起一抹悲哀，嘴角划过一个自嘲的弧度。
若今日将药材培育出来的，并非许天，而是一个年近半百，满脸油腻，腌臜猥琐的家伙，柳哲伦会让自己去嫁给他吗？恐怕和现在不会有任何差别。
所以，柳哲伦现在道貌岸然，所说的什么青年才俊，全部都是给自己的遮羞布罢了！
以往，从来没有一次，柳婉如想的这么通透。
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起许天和自己接触的一点一滴，最一开始，自己完完全全将他当做是一个农村来的乡巴佬看待，嚣张跋扈，威逼利诱，没少吃许天的冷脸色。
而后，许天和赵家决裂，自己和他的关系才稍微变得亲密了一点，这段时间以来，许天倒也算是靠谱，自己让他去做的事全都没打折扣的完成了，今日的药材培育也是。
最关键的是——
之前柳天呵斥自己时，
许天挺身而出，甚至还为自己说了一句话，斥责柳天不由分说侮辱自己的亲妹妹。
虽然不知道他单纯只是想驳斥柳天，还是处于什么其他情愫，但不口否认的是，在那一瞬间，从来没有得到过家庭温情的柳婉如，心脏狠狠的悸动了一下。
然而最后，自己却不得不对其恶语相向，还掴掌于他。
柳婉如嘴角弥漫起一抹苦涩，忽然意识到，她对于柳哲伦这种“肆意订婚”的做法，充满厌恶，但仔细一想，好像对订婚的对象，并非多么抗拒，甚至，隐隐约约，那个男人的形象正在自己心目中变得清晰，缓缓取代着柳天。
在柳婉如思绪纷乱成一团时，肩膀忽然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柳哲伦的脸在自己的视线中放大，他的表情和语气充满关切，但眼底深处，分明噙着一抹不满和冰冷。
“婉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对我所说的话有其他的意见吗？”
柳婉如如梦初醒，避开了柳哲伦的视线，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没有意见，父亲，我会听您的话的，在这里耽误蛮久了，许天估计都要离开了，我现在去追他，
您不用担心。”
柳哲伦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给柳婉如让开一个身位，让她从自己旁边穿过。
柳婉如跑出药园，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一团团类似于乌云一般沉甸甸的云朵层层叠叠，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在柳婉如身后，柳哲伦静静的看着柳婉如离去的背影，许久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你也别怪我，婉如，这都是为了柳家，总有人要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