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的中央是一处两层的阁楼,这里就是这所大营的主将楚羡所在的地方。
门外有两名亲兵腰挎长刀,手持长枪在把守。
其阁楼附近都是其亲兵的营帐,里三层外三层,将其保护的死死的。
此刻主座上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面容苍劲,肩宽腰细,身高八尺,脸上透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
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身穿一袭黑色的棉衣,脚蹬长靴,一看便是不凡。
此人便是方悔手下的爱将,楚羡。
房间里烧的一炉火炭,上面煨着一壶热茶,冒着茶香热气。
“将军,这黄同甫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王爷给咱送来的猪羊竟然被他给生生分去了大半,这是不拿咱们当回事啊!”
楚羡跟前是一个面相貌粗黑的汉子,一脸胡茬子,身上的衣服感觉随时都要撑爆了似的。
此刻他正在一脸不忿的看着楚羡告状道。
“黄同甫此人心机很深,他这么做可能就是为了激起我们的反应,然后给我们机会让他留把柄,我们不要中计。
王爷眼下看重此人,我们只要帮王爷看住他就好。”
楚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浮茶,浅啄了一口道。
“将军,这王爷怎么会如此相信这个外人?难不成是昏聩了不成!”
那壮汉此刻一脸怒容,有些出言不逊。
“张刺!休的胡言乱语!哎,你且放心,王爷心里有数。”
楚羡对着这名为张刺的壮汉喝道又转而轻声开口解释了一句。
“将军?”
张刺目露不解,一脸疑惑的看向楚羡。
楚羡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杯子里的茶水,在桌子上缓缓写了四个字。
“驱狼吞虎。”
然后对着张刺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其不要对外声张。
“将军,俺不认识字啊!”
张刺摸了摸大脑袋,有些尴尬道。
“滚!”
楚羡用手指了指门外,对着这个心腹下了逐客令。
“这义父的队伍发展太快,根基还是不牢靠啊,这军中的将领加起来愣是凑不出几个识字的。”
楚羡扶了扶额,有些愁眉苦脸。
没错,他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逆王方悔的义子。
只不过这个身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这大营里眼下分了两派。
一派是他楚羡带领的方悔嫡系队伍,人数大约在一万人。
其中大多都是可以打打顺风仗的流民百姓,是这一路裹挟进来,没经过几次真正战场的新兵。
真正见过血可以称之为精锐的人马,也就是最早跟着方悔一路起兵发展到如今的人马统共只有不到三千人。
这就是他能掌控的全部力量。
而另一派就是黄同甫的那驻扎在大营的两千府兵。
看起来他的人马比之那两千人要实力强得多。
但是其实也没强多少,那些府兵的装备都是大夏朝廷的制式装备,比之他那些人乱七八糟拼凑出来的武器皮甲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三里之外的白子城里可还有三千黄同甫的兵马在那里呢。
这些人加起来,让楚羡不得不忌惮。
而他受了方悔的嘱托,一定要盯住了黄同甫,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此刻的他也是压力不小。
如今营地的东边那里是那两千黄同甫的人马驻扎之地,肉香四溢。
一群群身穿大夏制式军装皮甲的士卒十几个人一伙,围城一圈,中间是架在火堆上煮着的大块的猪肉羊骨。
条件有限,本就都不是什么精贵的人,自然不在乎一个锅里煮两种肉。
“大人,咱们这么高调,那些人会不会有怨气?”
此刻一个最为宽敞厚实的营帐里,几个将官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饮酒吃肉。
一个身穿盔甲的汉子对着坐在中间隐隐以其为首的男人说道。
“有怨气又如何?有怨气也得憋着!
方悔派了他们来盯着咱,这就是不信任咱们。
既然不信任咱们,咱们也不用理会他们。
有黄大人在,只要牢牢把白子城握在手里,任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如何。
还想利用我们,真是把咱们当傻子了。
咱爷们哪个不是在朝廷的勾心斗角中爬上来的?
玩心眼子咱们玩不过那些文官就算了,他们算什么?给咱提鞋都不配!
一群土包子,班门弄斧。”
那为首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大人英明,他们自作聪明把白子城给咱们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他几个将官纷纷恭维道。
“来,为这帮土包子喝一杯!这可是他们从大户家里搜刮来的好酒,今日得谢谢他们!”
营帐里传出欢快的声音。
这是前些日子方悔派人专门送来的一批酒肉,用来犒劳驻守在白子城的大军。
结果黄同甫作为这白子城大军名义上的最高将领,直接毫不顾忌脸面的下令,分了大半给他自己的人马。
留给楚羡这一万人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