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子说的办法是……”韩修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转头看了眼瑶台,下面的话守着韩鹤飞没敢说出口。
瑶台直接道:“沈姑娘想留好办的很,找个北州人成婚……”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韩鹤飞冷斥道,“瑶台公主,沈姑娘是沈洛白的女儿,与北州人成婚,他沈洛白在商乾可还有立足之地?为了你们北州的未来,何至牺牲到如此地步?”
瑶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懊恼不已。
沈玄度看向巴特尔,见他本想说什么,听了韩鹤飞的话,将挣扎和不甘尽藏眼底。
沈玄度接过话,无比认真道:“诸位,咱们话题偏了。我相信,若在北州组建起一支由女人为主的部族,瑶台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玄度顿了顿,又说,“不瞒诸位,我有心仪之人。不怕大家笑话,来之前我们已私定终身,北州并不是我将来会渡过余生的地方。”
瑶台满脸好奇,但一时间不敢多问。韩修倒是会意一笑,挑眉觑了巴特尔一眼,见后者微垂的嘴角,对沈玄度扬了扬眉。
沈玄度无意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对韩鹤飞道:“韩老,您继续说。”
韩鹤飞点点头,继续道:“再一紧要的事,你们说达克势要再次攻打淳安。老朽之前也有所耳闻,不得不问上一句,这等机要之事,怎会人人知晓?”
“达克王吸纳了柔然很多人,军力前所未有的壮大。而且,柔然的觋神重新在达克建立了……”
“你说谁?”沈玄度激动的站起身。
几人不解的看向她,沈玄度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问道:“你说的是……觋神?他长什么样?”
瑶台一脸嫌恶道:“是个讨人厌的老头儿,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近来突然冒出头来。弄了个很大的炼药炉,不分昼夜的炼出很多丹药。达克王大张旗鼓的攻打磐安,应当与觋神炼制的药有很大的关系。”
沈玄度周身瞬间裹满了杀意,她忘不了,就是这个觋神将孟锦姌带出淳安城的。当日呼其图一锤砸在他胸口,看来只不过是个障眼法。
如此这么一想,顿时浑身冰冷。每每在觉得自己能掌控局势的时候,总会了解到其中真相。呼其图除了武功造诣高之外,看来脑子也格外的好使。如果是这样,当年为何没攻进淳安城?其中有什么内情?或者说,又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他们。
韩鹤飞见她面色不对,忙问:“可有什么不妥?”
沈玄度不知如何开口,韩鹤飞对韩修使了个眼色。韩修起身对巴特尔和瑶台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跟着起身,暂时退到房外去。
韩鹤飞耐心的等着,沈玄度使劲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道:“当年达克攻打淳安城的事想必您是知晓的,有一件事……”沈玄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是遮掩不住的浓烈恨意,“当年,觋神闯进淳安城掠走了李夫人。之后呼其图引我登上雪山,在太阳神神像下,在我眼前,斩下了我娘和她的头颅……之后……”
“什么!”韩鹤飞大为震惊,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此之前,呼其图一锤击在觋神胸口,那个力度,我以为他为满足虐杀欲望故意杀人灭口。没想到,觋神竟然没死。想来,这出戏是他们谋划中的一环。”
韩鹤飞颤抖着手去拿桌上的茶杯,里面已经凉了的茶水洒了一手。他用一只手握住拿着杯子那只手的手腕,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剩余的残茶倒进嘴里。
“韩老,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和玄英,再无他人。”沈玄度慢慢稳定了情绪,“希望韩老暂时能替我……”
“唔……”韩老双臂瞬间卸力,茶杯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紧接着,沈玄度看到这个老人嘴里使劲忍着呜咽,浑浊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落。
“韩老,您……”沈玄度有些手足无措。
等了片刻,韩鹤飞抬头看她,满脸愧疚道:“丫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沈玄度不忍看他这个年龄哭的不能自已,忙道:“该死的是呼其图,是觋神,是那些高高在上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王!”
韩鹤飞缓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叹息道:“这样的大事,难为你能忍住不说。”
沈玄度无比难受道:“我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我没能护住她们,也还没给她们报仇,我开不了口……”
“其实你更清楚,如果这件事暴露出来,以李为谦和沈洛白的身份,皇上定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如此一来,商乾与北州势必要展开大战,战事一起,必定争个你死我活。届时,要死多少人根本无法估计。”韩鹤飞怜爱的看着沈玄度,“难为你小小年纪隐忍不发,你初来北州咱们见面那次,我还纳闷你看起来心事很重的样子,原来……原来心里压着这件大事。”
沈玄度垂下头,道:“我没您说的这般顾全大局,也动过要把北州屠尽的念头。但曾经我在九归城下杀了一群北州人,娘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娘说得把人命当命,我不想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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