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想,马车突然动起来。
几人都没防备,花娘子急忙抱紧怀里的娃,以免摔下去。
布帘掀起,寒风吹入。
随着“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一道素色身影出现在马车里。
“娘亲!”圆圆朝来人伸出小手要抱抱。
商晚将人接过来,低头在她软嫩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圆圆搂着娘亲的脖子,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瞅着地面上扭动的大布袋。
“这是什么东西?”花娘子吓得将脚缩回了坐凳上,抱着膝盖探头看。
楼娘子伸脚踹了踹,布袋扭动得越发剧烈,传出“唔唔”声。
“娘嘞,是个人!”楼娘子差点没吓得跳起来,赶忙把脚缩了回去。
舒娘子稍显镇定,她往花娘子身边靠了靠,“商掌柜,你怎么绑回来个……人?”
“哦,顺手逮的。”商晚表情淡淡,“有可能是凶手。”
众女:“!!!”
凶手!!!
见众女瞪圆了眼睛瞧自己,商晚解释道:“大院里官兵太多不好审,容易被发现。”
众女:“……”
那也不用绑回来啊!
这可是凶手!!!
·
马车一路飞驰回红梅客栈,楼娘子噔噔噔跑上二楼,将商晚房间的窗户打开。
商晚扛着大口袋纵身跃上二楼,翻身进入窗户。
“快快快,赶紧关门关窗!”花娘子生怕被人发现,一边说一边动作迅速地将窗户关上。
舒娘子也急忙把门关好。
楼娘子抱着圆圆,双目紧张地盯着地上的布口袋。
被拉来的孟娘子一脸茫然,这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了?
商晚蹲下来将布口袋的束口解开,露出里面的人来。
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瞧着有些文弱。
青年挣扎了一路,早已经是满头满脑的汗。他双目圆睁,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愤愤地盯着商晚,被堵得严实的嘴里不断发出“唔唔”声。
“这是谁?”孟娘子惊得后仰,怎么出去一趟还绑了个人回来?
舒娘子拉住她的胳膊到旁边,小声解释。
听完解释之后,孟娘子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商晚和男人之间徘徊。
“要命就别喊。”商晚扯开青年嘴里的布巾,同时手扬起,大有青年敢喊她就敢揍的架势。
青年瞄了眼她的手,瞪着眼冷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绑我?”
“我是谁不重要。”见他没喊,商晚将手放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你杀了胖厨子?”
“没有。”青年眸光微闪,语气却很肯定。
商晚打量他的神情,“那我换个问题,你看到了凶手?”
“没有。”青年想也不想便否认,眼神却躲闪开来,不敢和商晚对视。
见状,商晚手腕一转,一把黑色的匕首出现在她手里。
匕首在手指间转了个漂亮的花,商晚唇角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撒谎的人是要被割舌头的。”
寒冷的锋刃贴着青年温暖的侧颊轻轻游走,划出一道细细的伤痕。
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轻微的刺痛从伤口传来,皮肤上像是贴着一个冰块,寒冷刺骨。青年紧绷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视线忍不住跟着匕首移动。
“我再问一次,你看到了凶手?”
青年咬着唇,对上商晚宛若看死物的眼神,无边寒意自心底升起。
这女人不是在吓他,是真的会割了他的舌头,甚至杀了他。
旁边围观的众女都被商晚身上突然出现的煞气给惊到了,现在的商晚比青年看起来更像是杀人凶手啊。
花娘子嘴唇微张想说什么,楼娘子拉了下她的手,冲她摇头。
这边,青年受不了宛若实质的煞气,讷讷开口:“我、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影,嗖的一下就没了,没看到脸。我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凶手。”
商晚盯着他看了会儿,确定他现在说的是实话。
“那个人影有什么特征?高还是矮,胖还是瘦,有没有显眼的特征?”
青年垂眸道:“我只看到一眼,没看清。”
“看来你真的不想要这条舌头了。”商晚双眸微眯,趁着青年唇齿还没闭合,直接用匕首的刀尖捅了进去。
青年吓得瞳孔紧缩,刚想喊,舌头已经被冰冷的硬物抵住。
商晚极有分寸,即便匕首已经挨上了青年的唇舌,却没划出一点伤。
青年努力睁大眼睛,充满哀求地看着商晚。
“事不过三,下次这把匕首削下的就是你的脑袋。”商晚轻轻转动匕首,吓得青年大张着嘴,僵硬得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匕首抽出,商晚抓起青年的衣摆擦了擦上面的口水。
青年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道:“不高也不瘦,那人左边耳朵缺了一块。”
“缺在哪?”
青年想抬手示意,可双手都被绑在身后,根本动不了。
商晚拿擦干净的匕首在他左耳上试探,从耳尖开始,“这里?”
“不是,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