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猫儿眼实在灵动,商晚竟然看懂了楚煦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小孩儿有当奶爸的潜质啊。
软垫上的圆圆以饼的姿势趴了会儿,小脚丫翘起来晃了晃,咕噜一个翻身,两只小手撑地,再次把自己弯成了一个三角形。
楚煦惊讶地眨巴眨巴眼,都摔倒了,圆圆怎么不哭啊?
商晚暗暗给自家崽点了个赞。
雨声渐小,一缕阳光穿透云层,驱散了四周的乌云。
天晴了。
带来的却是坏消息,村里孩子丢了。
“谁丢了?”
张二气都没喘匀便道:“吴家小子、袁家小子还有李家丫头,三……三孩子都不见了,大家都帮着找呢,他们在你这儿不?”
“没见过。”商晚关切地问,“什么时候丢的?在哪儿丢的?”
“就今早,还下着大雨那阵儿。”张二道,“吴家小子和袁家小子约好了去河边捞鱼,李家丫头去地里摘菜,三个孩子一直没回来,家里大人担心跑出去找,这才发现不见了。这会儿都快急疯了。”
“我们也去帮忙找。”商晚招呼石头和小环跟上,扭头对陆承景道,“相公,你看着点两个孩子。”
“好。”陆承景不好暴露双腿已经痊愈的事,坐轮椅去也是添乱。
村子里到处都是喊孩子的声音,李大山带了一些人往山里去找,担心下雨天野兽下山,将孩子叼进山里去了。
村子临着山,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好在最后孩子没事。
容娘子急得直哭,吴家的媳妇儿也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担心孩子有个好歹。
小环跟二人关系不错,走过去轻声安慰二人。
大家将村子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儿,各家各户都敲开门看了,连平时一些不去的犄角旮旯也找了,连三个孩子的影子都没瞧见。
河边倒是有两个鱼篓和一张渔网,是二胖和袁朗一起拿去的东西,鱼篓里还有半篓子小鱼呢。
有人看着湍急的河水,猜测道:“两孩子该不会被大水给冲走了吧?”
“就说别让孩子来河边捞鱼,就为了点吃的,把命都给赔进去了。”
“说啥呢?谁没命了?你再说一遍!”丢了儿子,吴明礼急得眼睛里都有血丝了,听到这话根本忍不住,捏着拳头就要扑上去打架。
罗大赶紧把人抱住往后拖,其他人也把说话那人拉走。
“大家都是为了找孩子,这着急上火的,说话难免不中听,你生什么气啊?现在找到孩子最要紧。”
吴明礼挣开他的手,沿着河边往下游走,边找边大声喊两个孩子的名字。
袁木生杵着拐杖来了,容娘子搀着他,也沿着河边喊朗儿。
商晚朝石头和小环使了个眼色,小声嘱咐:“再找一会儿就回家看看,不要跑太远。家里两个孩子,我怕你们姐夫应付不来。”
小环点点头,石头想要问什么,小环拽了他一把,拉着他往旁边去帮着喊人。
商晚逐渐落后众人,见大家都没注意她,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既然猜测村子可能会出事,她自然不会不做准备。
昨儿山里一大半的狼都下山了,悄悄埋伏在村子四周盯梢呢。
“小灰,走,找人去。”
将听力扩散至最大,商晚带着小灰一路疾跑,逐渐远离了村子。
与此同时,一个挑着担的货郎走进了村子,挂在扁担上的两个铃铛,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他一路走一路吆喝,少有人理会他。
货郎喊得口干舌燥,跟村民讨水喝才知道村里孩子丢了,大家都忙着找孩子呢,没工夫买他的货。
货郎暗道了声晦气,但还是想碰碰运气,万一有人想买呢?
“风车、绢花、麦芽糖嘞,不甜不要钱!”
吆喝声由远及近,陆承景转着轮椅出去看,发现是个挑担的货郎。
货郎一般身材,长相憨厚,皮肤偏黑,一看就是经常在外行走的。
他吆喝的声音大,调子长,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瞧见陆承景,货郎眼睛一亮,脚下步子加快。
“我这什么货都有,老人小孩用的,年轻媳妇喜欢的,像绢花,簪子、丝线,比城里的货还好呢。也有小孩子的玩具,这拨浪鼓、小风车,都是他们爱玩的,您给家里孩子带一个不?”
货郎见陆承景穿的好,殷勤的将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陆承景看,希望能够卖出一两样。
陆承景略略一扫,货郎的话太过夸大,这些东西实在称不上好。
他本就不想买东西,看完之后就更不想买了。
“您看这泥人捏的多巧,都是南边来的货,别的地方可都没有。”货郎努力推销自己的东西,“只要十文钱一个,便宜得很,您买了图个乐,也让我开个张。这大老远挑来了,一样东西都没卖出去,家里那恶婆娘可饶不了我。”
货郎说的可怜,语气又殷切,陆承景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掏出二十个铜板给他,“买两个泥人。”
货郎赶紧给装上,笑着道:“您家里有两个孩子呀,真是好福气,要不再看看这拨浪鼓和风车,孩子们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