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扫了眼众仆妇,啧啧摇头“你们也要有点自觉,这么多人挡在人家药铺门口,人家还怎么做生意?还是大户人家呢,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仆妇们面面相觑,这位三少夫人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商晚不打算跟陌生人浪费口舌,转过身要进药铺,却听得陆夫人呵斥左右,“抓住她,掌嘴!”
商晚:哈?
这人有病吧?
打她?认真的吗?
显然,陆夫人是认真的。
她眸光冷厉,定要当众给商晚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不可违逆。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还在陆府的时候,陆夫人便经常罚原主跪着给她抄佛经,还专挑陆承景去县学的时候罚原主,连一个能替原主求情的人都没有。
原主常常跪得起不来,膝盖青肿一片。
每每这时候李氏就会来找原主帮忙,让原主拖着疼痛的膝盖帮她张罗家中杂务,还不给原主拒绝的机会。
原主是真惨,让这对婆媳俩好一番整治。
不过那都是原来了,换成是现在的商晚,陆夫人敢让她跪着抄佛经,她就敢把所有佛经喂陆夫人吃下去!一个字儿都不许漏!
丫鬟婆子不敢违逆陆夫人的命令,站出来抓商晚。
商晚连眼皮子都没抬,一脚一个踹出一丈远。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商晚冷眼一扫剩下的丫鬟婆子,含着煞气的目光吓得她们个个往后缩,不敢再上前。
陆夫人脸色乍青乍白,商晚竟然真的敢对她的人出手,反了天了!
眼见仆妇们个个惧商晚如蛇蝎,畏缩着不敢上前,一股怒火直接冲到了脑门儿。
“商氏,你好的很!”
“多谢夸奖。”商晚唇角轻轻弯起,露出一个无害的笑,“这位夫人下回想要教训我呢,不妨亲自动手,她们……”
商晚指着远处两个倒地不起的婆子,“可都是代你受过,你这当主子的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不用你教我做事!”陆夫人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李氏急忙跟上,走到半途还回过头来看商晚,对上商晚冷厉的目光,又立刻将脑袋转了回去,急匆匆地跟着陆夫人上了马车。
商晚撇撇嘴,还以为这婆媳俩多难对付呢?
就这?
此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商晚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回家的时候更是连提都没提。
没想到第二天陆府的人找到了村子里。
来的是个管事,姓刘,商晚穿越第一天,额头上的大包就是他的杰作。
人是张二领过来的,他在地里干活儿,听闻刘管事找陆秀才一家,还以为他是陆家的亲戚,便热心地把人给带了过来。
刘管事刚刚站定,嘴还没张呢,小环抄起一旁的扫帚朝他抡了过去。
“谁让你上门的,滚!”
她忘不了当初这人将他们赶出府的丑恶嘴脸,连件衣裳都不让收拾。
狗仗人势,呸!
刘管事猝不及防,让扫帚打了个正着,当即哎哟一声,抱着脑袋满地跑。
圆圆见小环姨姨打坏人,赶紧挥舞着小胳膊,指挥小灰也来凑个热闹。
一头灰狼突然从旁蹿出来,吓得刘管事惊叫一声,“娘啊!”。
脚下一绊,当众摔了个狗吃屎。
在楚煦的强烈要求下,商晚帮他把软垫挪得更靠近门边,他一探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热闹。
这会儿见刘管事当众摔了个狗吃屎,当即大笑出声,连日养伤的郁闷一扫而空,一双猫儿眼神采奕奕。
张二维持着迈出一条腿的姿势看呆了。这人不是陆家的亲戚吗?难不成是仇人?
小环可没放过刘管事摔倒的好机会,抄起扫帚一顿揍,亲娘打儿子都没这么顺手的。
刘管事劈头盖脸挨了一顿打,嚎的那叫一个惨,一叠声的喊着“三少爷”,朝陆承景求救。
陆承景这会儿在干嘛呢?
他和商晚在旁边看戏呢。不管刘管事想要说什么,他都没兴趣听。
商晚顺便把在药铺门口发生的争执跟他说了一遍。
陆承景眸色淡淡,抓住商晚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是用腿踹的。”商晚回握住他的手,眉眼往上一挑,“我若真把陆夫人揍了,你会怎么办?”
这问题问得刁钻,跟“我和你娘同时落进水里你救哪一个”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承景抿了抿唇,缓声道:“娘子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若当真如此,定是她先招惹了你。娘子该如何便如何,不必顾及我。”
“这么通情达理?”商晚偏头瞅他,“生养之恩,你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
“是非皆由他人道,有甚可怕?”陆承景道,“她生养的是我,并非娘子。再者已经除族,除了血缘,其他关系都断干净了。若因我之故而让娘子受委屈,我心中不愿。”
商晚伸手点在他心口,“话是这么说,你这里不难受?”
陆承景眉眼微动,抿唇不语。
商晚盯着他看了片刻,轻声道:“其实,如果你说情,我可以让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