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对多尔衮情急之下说的话,吓坏了阿巴亥,也吓懵了多尔衮。
阿巴亥知道努尔哈赤是个不轻易说气话的人,他这样说必有原因,连忙跪倒在多尔衮身旁说:“大汗别急坏了身子,皇太极贝勒命大福大造化大,必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让多尔衮带多铎去寻找,必会得天佑助。”
努尔哈赤知道自己有点失控,便走过来拉起阿巴亥和多尔衮,用手抚摸着多尔衮的额头说:“人老了,惜子怕死,若你丢了,父汗也会急成这样。”
多尔衮抓住父汗微颤的双手说:“孩儿明白父汗的心!”
努尔哈赤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但多尔衮却从这个笑容里看到了父汗沉重的心事。
阿巴亥也窥视到努尔哈赤有着不为人知的沉重心事。
“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犒劳我的多尔衮,休息好了再出发吧!”努尔哈赤用真挚的父爱努力消除着刚才的情绪失控,但他条件反射般的反应却烙在了阿巴亥心里,加之多尔衮进来之前的对话,她揣测,面对大金江山的接续,努尔哈赤对她们母子仨人有防备。
多尔衮回自己住处休息了,阿巴亥将滚烫的奶茶端到炕桌上说:“大汗多在位一天,我们母子三人多享一天您的洪福,大汗若想清静下来,也只有皇太极能挑起这副担子了。”
“可是谁会为大金江山和百姓着想?恐怕朕的儿子们都想坐在位子上,却少有人想过如何让天下百姓安康!”
“皇太极会如大汗所愿,多尔衮和多铎定会全力辅佐他。”
“唉,有时也想,在位时做好每一天,将来这个汗位让他们抢去吧,我眼不见心不烦,但却做不到。”
“大汉春秋正盛,为何要想到这些?”
“皇太极为国赤胆忠心、功劳卓着,胸怀才干皆在众贝勒之上。昨天我将立储之事提出试探时意见不一,拥立代善者不少,提出莽古尔泰者也有之,怕皇太极与多尔衮将来在夺位中刀刃相见者更有其人。”
“大海英明果敢,何时会被众人的言语左右?或许大汗还另有心结吧?”
努尔哈赤看着阿巴亥坚定的双眼,知道他的心事瞒不过她,便将迎娶阿巴亥当天云游道士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汗何必为此事而担忧?阿巴亥嫁的是英武轩昂的女真英雄,而非大金国的大汗。图的是生死长伴君,而非享尽大金的荣华。”
“你的意思是?”
“阿巴亥今天就立下誓言,大汗百年之后,我必相随地下,绝不会在世上苟活一时。”
“别说傻话,你还有多尔衮和多铎。”
“如果阿巴亥活在世上会成为大金往前走的阻挡,活着的意义何在?此生能够长伴君左右,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复夫何求?”
“阿巴亥,你是上天赐给努尔哈赤安心的福礼!若我将来走了,你要好好活着,万不可做傻事,多尔衮和多铎会伤心会恨死我的。”
“大汗身边没有阿巴亥相伴会很寂寞,我怎忍心大汗一人孤孤单单。”
阿巴亥说着边将纸笔摊在炕桌上,为两个儿子写下千字遗书,吐露了自己的心愿……。
再说多尔衮因牵挂着皇太极,吃不好睡不实,早早催多铎上路,可多铎吃好喝足睡够了才慢腾腾起身。多尔衮说了他两句,他反驳道:“皇太极是大金国的贝勒,难道你我都不是冯?你对皇太极那么上心、额娘对大金一片丹心,父汗不照样疑心重重吗?”
“你偷听我们说话,太不像话!”
“我不仅听了你们的对话,我还听了父汗和额娘的对话!你我表现再好,功劳再大,也没有做大汗的份!”
“我从来没想过要坐汗位,我一直想的都是要辅佐皇太极哥哥。”
“那就等着让你的忠心给你招杀身之祸吧!”
一路之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止,多尔衮竟然被多铎渐渐洗脑。
第二天傍晚,皇太极回到了赫图阿拉城,忙召回了四处寻找他的多尔衮兄弟俩。皇太极发现多尔衮像换了个人,尽力与自己保持着距离。
原来,皇太极是被自己的武家师傅离震子劫去了。他大骂皇太极欺骗自己,他一直以为黄乾坤是一个博学有情怀的汉商,通过此次进蒙,才知他是大金国的贝勒皇太极,在成全了他救苍生的心愿后,便劫持他问个究竟,并要他写下永不与明朝为敌的保证。
多亏云中客闻讯赶到的周旋,才使皇太极得以脱身。努尔哈赤问及,皇太极没有告诉实情,说是察哈尔部的几个奸细欲劫持自己去邀功,已被自己收拾了。
努尔哈赤亲嘱摆酒宴,庆贺皇太极、多尔衮除瘟为大金赢得盛誉之功。酒宴之上,令努尔哈赤没想到的是代善、莽古尔泰对皇太极的态度极好,而多尔衮、多铎的态度却不冷不热。
宴席行进中他看出了端倪,代善、莽古尔泰举杯换盏都在称赞皇太极,却对多尔衮闭口不提。努尔哈赤起初还为两个总盯着皇太极的儿子高兴,为他们终能承认皇太极的智慧才干高于众兄弟而欣慰。宴席中前所未有的融洽气氛令努尔哈赤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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