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老乡见老乡都能两眼泪汪汪,更何况是分别了几十年,又想方设法帮他们逃出火坑的亲人呢。
石老汉望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儿,觉得特别眼熟,他小心唤了声,“可是石头二堂哥?”
石村长眼泪就哗地流下来,他哽咽道:“是我,五堂弟,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见到啊。”
两个老头儿抱头痛哭。
其他老人也陆续找到了亲人,不一会儿人群中到处都是呜呜的哭声。
陪在一旁的两方年轻人没有那么大的感触,又觉得干站着不好,便努力挤挤眼泪,也陪着掉了几滴。
后来发现实在挤不出来了,便尴尬地看向对面,结果发现对面好像也差不多。
视线相对,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看着年长的那个开口道:“你是我叔的小儿子吧,今年多大了?我家有三个兄弟,咱们也来排个行......”
各家亲戚认得很迅速,不一会儿就要领着人回家吃饭,在一旁看热闹的郭村长迅速回神儿,叫住了哭得稀里哗啦的石村长,
“老石,你醒一醒,看看这是要带多少人回去?把你家院子都占上也招不开啊。”
石村长把眼泪擦了擦,这才发现自己这边围着的人最多,他堂弟一家,媳妇娘家一家,堂弟的岳丈家,堂弟儿子的岳丈家,堂弟的邻居家......少说也要有五六十人了。
其他家人数即便没有他们的多,最少也要二十来人,都往家里招呼的确是不方便。
“老郭啊,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来拿个章程吧。”石村长抹了抹眼泪道。
郭村长帮他点了个烟枪缓缓神,“原本咱们想着按亲疏远近来分,像你堂弟一家自然是跟你们一起,他岳丈和亲家什么的,你们村其他家要是安排不开,就带过来我们村住着。”
“不过刚才陶大人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想着既然以后要成为镇子,那咱们就是一体了,倒不如现在就做好规划。”
石村长吐了口烟雾,“行,老郭你再具体说说。”
郭村长边说边拿着石子在地上比划,“你看咱县上的布局,饭铺和饭铺都是挨着的,这家不想吃了就可以换那家,开在一条街上的生意就是比单个的要好做一些,因为找来的客人多嘛。”
“所以我想着,干脆做饭方面手艺好的,或者想做吃食生意的都来我们村,村里人如今都熟练了,带一带就能帮着弄起来;若是喜欢种药材,想学做药的,就留在你们村。”
“以后村子可就更热闹喽,”郭村长笑道,“不过人多了是非也多,首要的就是盖房子的地方,虽说大伙儿现在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满足了,但以后可不一定还这么想,咱还得多摸摸人家的想法,将来也更省事不是。”
“想做小生意的可以往村头放放,离以后镇子的中心更近;想种地的就给安置在村尾,那边在山脚下,土质比别处更好,想必这样一来,大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石村长听懂了,他猛地吸了两口烟,一拍大腿道:“这个主意好,还是老郭你想得长远。咱前头就给他那个啥,哦对,规划!前头规划好了,后面就不用再折腾了。没想到啊,老郭你这脑袋瓜子老了老了倒是越来越好使了......”
郭村长一脸淡然地听着石村长的彩虹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还是族叔祖有远见,刚才认亲的时候没他们什么事,族叔祖就把几个孩子叫到身边,把升村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三位小公子不愧是京城来的,唰唰唰地就把京城的布局给他们画了几个;明悠悠那孩子更是把县城的生意经念了念,他们这才知道里面的门道儿。
盖房的事定好了,接着还要商量吃饭的事。
郭村长道:“陶大人说了,会把几口大锅给咱们留下,但衙门的人就先撤了,省的乡亲们拘束。”
“我看也别光你们一个村招待了,这么老些人,还不得把做饭的媳妇们累死,干脆把桌椅摆在两村之间,咱们也来个长桌宴,给大伙儿接风,好好地庆祝一下。”
石村长已经感动地又要哭了,他紧紧地握住郭村长的手,“就是太麻烦你们村了,我这心里实在是......”
“没事,咱两村有多少家都成亲家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郭村长嘿嘿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就让明悠悠这孩子踏实地在咱们村住着吧。”
石村长紧握的手就啪地松开了,没想到啊,竟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心里直哼哼,可是能怎么样呢,人家又出人又出力,帮忙是实打实的。
石村长憋屈地咽下嘴里的烟,闷闷地道:“那就让孩子自己安排,我不掺和就是了。”
郭村长高兴不已,他看那孩子在河对面住的挺好的,只要老石这人不在后面撺掇,应该不会搬回大丰村,他这心里就踏实了。
这么长时间,下关村的人已经明白过味儿来,他们能有如今的日子,多是亏了明悠悠这孩子。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托了三位小公子的福,因为明悠悠年纪太小,又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实在没法和“贵人”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但是当一个又一个村过来和他们取经,郭村长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