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望大人成全。”骆姑姑再施一礼,“当年新技艺掌握最好的绣娘,已经教会了一同被卖到此处的姐妹们。恳请大人能找到这些人,将双面绣的技法补全。”
陶县令觉得补全技法怕只是个托词,想救助这些人才是目的,他点头道:“您放心,修一定尽力而为。”
见对方欲离开,陶县令顿了顿问道:“当初内廷选人前来瑜青,您事先可知情?”
骆姑姑低头道:“此事由内廷的大人们主导,我一个小小宫人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陶夫人望着骆姑姑的背影,唏嘘道:“原以为是受人排挤不得不过来,此时想来,说不定是人家努力运作,想要来找你这位青天大人啊。”
陶县令放松下来,人一下子觉得饿了,正端着鸡汤猛灌,闻言被这“青天”二字呛住,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陶夫人急忙给他拍打后背,抱怨道:“你答应的倒是轻巧,二十年光阴,当年那些得利之人指不定发展成什么样子了,这一次不知又要得罪多少人去。”
陶县令叹息,“那些绣娘放着大好的前程不顾,宁愿隐藏技艺,只求能给主家一个公道。我们既然遇到了,总要尽一份力才能安心。”
郑焕几人练了一套拳脚,习惯性地熬了份锻体药包准备泡澡。
封旭看着锅里黝黑的液体,皱眉道:“你说骆姑姑当时是不是故意给我们这个药方的?”
明悠悠的脑袋瓜还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用孩子的直觉认为骆姑姑是好人,“不许你瞎说,那时她还不知道成孝安的娘亲呢。”
郑焕想了想道:“我也觉得骆姑姑之前只是存着一份渺茫的希望,倒是知道还有许多绣娘与她一样坚守承诺后,这才下定决心的。”
卢泰也道:“不管是想结个善缘,还是有意为之,对我们总是有利的,既然得了莫大的好处,这个情咱们得领。”
他道:“我估计这件事绕不开陶大人,回来我们去和他商议一下,需要我祖父出面的话,我去写信和他老人家说。”
他看着明悠悠,笑道:“到时候就说骆姑姑是你的师父,少不了还得用到你的名头。”
明悠悠不解道:“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卢泰叹气,“绣坊一夜之间被毁,这事本身就透着蹊跷,还偏偏是在朝廷定下新一届采买的前夕,那就更有些道不尽的意味在里面了。这样的浑水,按我祖父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去趟的。”
封旭在一旁用力点头,小声道:“卢老尚书是朝廷里出了名的和事佬,明哲保身第一名,人送外号‘老泥鳅’。”
明悠悠眨眼,“为什么叫这个?”
“滑不溜秋的,谁也抓不住,遇事就溜啊。”
卢泰狠狠瞪了封旭一眼,觉得有义务为祖父澄清,“那是他老人家明面上的,背后帮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随即他气势又弱了下来,“但是他帮人也的确有限度,不会给自己找太多麻烦。但如果说为了帮你,想必他老人家一定会尽心的。”
见明悠悠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郑焕补充道:“因为你家在帮卢泰治疗心疾,而且还颇有成效,卢老大人可怎么好意思不回报呢?”
卢泰也笑着点头,“你们家的恩情我祖父说他都记着呢,只等三年后我们的刑期满了,金队长那里不再限制家里给寄东西,到时候必有重谢的。”
明悠悠不清楚这“重谢”会有多重,不过有礼收总是很开心的,她笑呵呵地道:“好呀,那我等着。”
她又转了转眼珠,“要不我给你祖父也寄一些药过去吧。”
为了孙子的小命着想,会尽力相帮;要是为了自己的老命着想,是不是就更要全力以赴了。
卢泰迟疑了一下,“我没有祖父的脉案,这药也能随便吃吗?”
“没事的,”明悠悠小手一挥,“我外公研制出了一种药,有补肾益气,养血安神的功效,是男人都能吃。”
封旭眼睛大亮,立刻凑过来腆着脸道:“我倒是手里有我爹的脉案,能不能也给我一些药,你放心,我家的势力也全都能用上。”
明悠悠算了算,外公给她爹做的药,都是通过她蹭陶大人的渠道送去京城的,到时候可以扣下来几瓶,再找爷爷偷偷要点儿,也就差不多了。
她刚要点头,就看到了郑焕,觉得落下他好像不好,于是问道:“你有亲人需要吗?”
郑焕想了想,犹豫道:“若不算男人的话,这药也能吃吗?”
明悠悠挠挠脑袋,“什么叫不算男人,是说女人吗?女人有专门的药的,但我娘不喜欢吃,所以外公就没做,这个咱们搞不来的。”
封旭忍笑道:“不是说女人啦。”
明悠悠更疑惑了,“那是指孩子吗?小孩儿有先天之气,没事不需要吃补药的。”
对面三人尴尬地互相看看,还是封旭脸皮足够厚,捅开窗户纸道:“郑焕问的是太监啦。”
郑焕满脸通红,点头道:“我姑姑当年进宫时年纪还小,行事就有些任性,惹得陛下不喜,有一段时间过得颇为艰难。还是托了陛下身边红人常公公的福,才算平安度过了去。”
“宫里人不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