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次想过自己出嫁礼定时会是什么情景,却没料到是这般的。感觉颇有些怪,当然也有欢喜。
太守夫人将红包给了媒婆子。媒婆子欢天喜地谢过,又大声对安若晨道恭喜,“姑娘日后便是将军夫人了。”
是吗?她还是没有当将军夫人的自觉呢。安若晨微笑谢过。心里的急切是要给将军写信。
太守姚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如今身上压着一堆烂事要处置,没一件顺遂的。这件安稳办好,当真是阿弥陀佛。
这日,中兰城全城皆知,当初与福安县那个颇有权势的糟老头定亲,被父亲毒打,拼命逃出家门,助将军捉拿细作的安家大小姐,转了贱籍做管事之后,一飞冲天,要嫁给将军做将军夫人了。听闻礼数已成,只等将军凯旋归来,带她回京之时,便是迎娶之日。
这消息传开,全城炸了锅。太激动人心了,简直比前方正在打仗还教人关切。街头巷尾不议战事了,都在讨论这安家大小姐究竟如何美貌,如何有手腕,她与将军之间,发生了何事?是她被强迫了还是将军更无奈?礼定得有婚书,婚书得从京城而来,那这日子是怎么推算才对?于是大家伙儿又开始算数了。又有人研究这礼成是如何成的。将军来此打仗,家人长辈皆不在,安若晨被除掉安家籍薄,也无长辈主婚,这没规没矩的,能算数?
一致结论:此乃奇事!大奇事也!
安家人自然也知晓了此事。谭氏怒火冲天,在家里摔了一屋子东西。一切果然如安若晨所言,她要当将军夫人了,她要搞坏安若希的婚事。谭氏咬牙切齿,她定不能教她得逞。
安若希听到丫头报的消息,没说什么,她正在抄经。对近来迷上念书一事,她对谭氏解释说是多读经书,为父亲和安家祈福,去年发生了太多事,希望今年平乐安顺。女儿乖巧,谭氏便越发恨那安若晨。
三房薛氏忧心忡忡,她与五房廖氏论起此事,道:“那大姑娘不会得势之后回来报复我们吧?”
廖氏倒是不在意:“报复我们什么?我们是打她了还是害她了?她就算要对付,那也得对付二姨娘四姨娘,老爷毕竟是她亲爹,她能如何?我劝你啊,与二房少走动,莫看她如今得势,指不定以后如何呢。”
薛氏没说话,她如今与哪房都不敢亲近。自安若晨逃家闹事后,她就总觉心惊肉跳,这家与从前不一样了,明哲保身,哪边都不靠,谁也不得罪才是上策。
福安县钱府。钱世新从衙门回来,匆匆往父亲居处的院落去。到那处时,只见两个丫头抬着个衣裳不整半祼的丫头从钱裴的屋子出去,钱世新皱了皱眉,面色阴郁地走了过去。
屋子里,火盆子烧着,热得有些发腻。钱裴半披着衣裳坐在椅子上,手里是他拧断了脖子的翠鸟。他的脸色比钱世新更难看,见得钱世新来,冷笑道:“怎么,你也听说了龙大那小子与那贱|人订亲礼成的事,故而跑来警告我不得生事?”
钱世新没说话,看了这屋子一圈,床|上有血迹,地上摔了个花瓶,挂在窗前的鸟笼被砸了,鸟儿的尸体在钱裴的手里。
钱裴又冷笑:“怎么,你不许我出家门,我在家里寻乐子也不成了?”
钱世新看了他一会,终是开口:“爹爹近来心情不好,不如去庙里头听听经文静静心吧。”
钱裴抬眼看了看儿子,忽地微笑起来:“好啊。”
钱裴带着一众仆役出发去庙里暂住时,安若晨收到了龙大的回信。她给龙大的信写得挺多,报告了自己几日情况,又说了马蒙带着婚书来,太守大人与夫人已经帮着将礼数定好,马蒙未在中兰城逗留,办完事便走了等等。而龙大回的信很简单:娘子,为夫平安。
安若晨简直无语,还未成亲呢好吗?这便叫上娘子了?真不是她逼迫他的,她只是比较顺着他,没拒绝罢了。
安若晨回信:将军,请务必照顾好我相公。
看,她可比他委婉矜持多了。
这一天,谭氏根据她派人打听到的薛家夫人行踪,与薛夫人在布庄里偶遇了。薛夫人客气有礼,却没再似从前那般提儿女亲事。谭氏心里暗暗着急,看来这薛夫人真是被安若晨说动了,如今怕只怕她们在外郡找的人里,真有八字相合的。
谭氏请薛夫人就近去喝茶,薛夫人答应了。
一番客套寒喧后,谭氏未提薛家公子之事,反而说起了自家的麻烦。她说去年底也不知怎么地,什么都不顺,家里买卖出了几桩事,最后赔钱了结的。然后四房段氏又得了疯病,被恶人利用,做出当街拦车掳人的事来,还连累了老爷。如今两人还在牢里,也不知太守大人何时才愿放人。
薛夫人安慰了她一番。
谭氏长长一叹,说她去庙里也请了高僧批命,高僧说是因为家里阻了该有的好姻缘,故而有劫难。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很是明显,薛夫人却是道:“可大姑娘与将军的亲事已经定下,日后便是将军夫人了。这好姻缘算不得受阻。”
谭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道这薛夫人果然偏向安若晨,居然不接她这话。谭氏一番挣扎,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直说:“大姑娘早已离了安家籍薄,她姻缘如何,与我们安家无关了。她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