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会忍不住冒出头,让她一再出尔反尔。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遇到陆时年,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安思雨和陆时年之间的事,段一驰虽然不算事事清楚,但也确实算得上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
安思雨蓦的瞪大通红的眸子:“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应该已经出国留学了。”如果没有那份合同,如果没有陆时年,她现在应该正在国外读书,过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真的吗?”
段一驰的声音淡淡的,情绪也并不激烈,听起来就像是简单的随口一问。
可落在安思雨的耳朵里却像是一记重锤。
不是的。
其实她自己清楚,事实并不说她说的那样。
张家
人不会放过她,就算不是陆时年,那家人也会想尽办法把她卖给其他人。
有可能是任何人,只要能付得起钱,那个时候的她,在张家人眼里不就是个任人宰割,随意买卖的物件吗?
而没有陆时年的庇护,她又会落到什么境地?
脑海里蓦的划过张家人眼下悲惨的现状,安思雨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她恐怕会比张家人现在还不如吧?
甚至……
早在一开始就死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人像对你这么特别,你可能不知道,陆时年在世家圈子里相当有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和能力,更多的是……”段一驰笑了笑,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我们称之为怪癖,他很反感女人,准确的说,我觉得他是反感人,男男女女想靠近他,巴结他的数几天几夜都数不完,但是小思雨,你是他第一个愿意主动去碰触的。”
事实上陆时年也确实如此,那个男人就像是个不断运转的精密机器,对人对事都没什么兴趣,无论能在商场上横行到什么地步,也不削于任何应酬,甚至没有任何能被称之为缺陷的习惯。
段一驰撑着下巴笑道:“我以前还觉得他这种人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再有能力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点乐趣都没有,人嘛,活的就是及时享乐啊,直到他让你住进了这里。”
对于段一驰及时享乐的论调,安思雨不予置评,心神却忍不住萦绕在关于陆时年对她特殊的问题上。
类似的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但以往却都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因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所以也不认为自己真的会被特别对待。
一定要说的话,安思雨觉得,自从认识陆时年之后,她就特、别、倒、霉!
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抓个现行,大大小小都逃不出陆时年的耳目,每次她想擅自做点什么事,到最后都绝对会栽跟
头。
简直不能更倒霉。
她撇了撇嘴:“天上掉下来一个金元宝,把我的脑袋砸了个洞,你说我是该高兴天降横财,还是该难过命不久矣?”
对安思雨来说,陆时年对她的帮助就是天上砸下来的金子,而陡然改变的生活就是她脑袋上一直顶着的大洞。
金子再怎么具有诱惑力,也挡不住冷风呼呼的往洞里灌不是?
“……”这性质能一样吗?段一驰扭曲着俊脸,“那你准备就这么跟他死磕?”
安思雨眨了眨眼:“我拿什么跟他磕?你敢借两百万给我吗?”
“……不敢。”这个时候谁敢伸手帮安思雨就等于是个陆时年对着干,所以他还真不敢。
安思雨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眸子里却满是自嘲:“你刚才说的对,我仔细想了想,我现在反正已经够可笑了,再可笑一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思雨,我不是这个意思……”段一驰的本意也只是想劝和,毕竟陆时年的感情生活顺利了,他也能少挨怼不是?
“我知道。”安思雨站起身,自己把医用品全部塞进药箱里,用手指头勾提起来,“但是我真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所以我打算去试试。”
她想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陆时年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适?包括今天的事情在内,炸了炉的人是她,闹着要还钱的是她,最后还不起钱的还是她。
一码归一码,今天这事确实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段一驰不忍直视的捂住脸,生怕自己帮了倒忙:“试什么?”
安思雨晃了晃手里的药箱,一脸悲剧。
“我打算把自己送去给陆时年虐菜消气。”
“……”段一驰张了张嘴,半晌没挤出声音来。
是不是有点不太对?现在还是用酒精虐虐就能消气的问题吗?
这个问题安思雨也不知道,所以她才想去求证一下。
求证看看所谓的特殊对待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