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雨咬住嘴唇,当看到陆时年用隐晦的字眼却清晰的在协议里表示他会让许峰和张家人生不如死时,她颓然地放下手。
对,这就是她想要的,陆时年提的条件算客气了。
会冒出这个想法,并且把两件事做等价对比的自己,大概也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只是……
“陆时年。”安思雨脸颊发烫,“协议内容很清楚,但是书面上的叙述里面有很多修饰词和方法,我只是认识字……理解不了。”她扭过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实践。”
羞耻感蔓延至全身,她觉得自己正站在那儿,变成一个商品,而陆时年就是买家,他的要求也好,挑剔也罢,她不能反驳也无力反驳,接受或许会简单一些。
“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有些事不白纸黑字写明白给你,你就会钻空子。”陆时年看着面前满脸羞愤却努力乖巧的安思雨。
这女人,总算认清了一点自己的位置。
他眉眼舒展,少了几分怒意多了几分淡漠,“你邮箱里有一份新添的电子文档,加入这次协议中。”
安思雨狐疑着掏出手机,邮箱的通知弹窗已经静静躺在通知栏里。
“受雇方因
缺乏保护交易主体的自觉和能力,故此以下条款将强制执行。一,伤好前不得出门。二,伤好后根据受雇方表现,出门需要报备事件和时间,获得雇主批准,若再次发生受伤事件,本条作废。”
她的手在发抖,这算什么?她如果同意了,之前的打工计划;等事件平息了再回去把研究生修完的计划通通都被打破了。这样呆三年,出去之后她恐怕连最基础的与人交往的能力都没有了吧。
“陆时年,你雇佣我三年,不是想让我在交易结束之后因为没有基础生存技能,饿死街头吧?”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把她的路都堵死呢?
“500w足够你生活。”可陆时年永远不会懂她在说什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我们的交易内容里没有500万,那是张家人和你的约定,我不要。”仇人利用自己卖来的钱她怎么用?更何况,她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卖钱!
陆时年起身,逼近她,眸中好容易压下的怒火又撺掇出苗头,“安思雨,你记好。我只负责我承诺的事,如果你蠢到把自己饿死,随便。交易完成后,你的死活可以自己决定
,与我无关。”
安思雨被逼得无路可去,跌坐在沙发里。
呵,对啊,他只是个买家啊。谁会管用完之后的东西是变成废品呆在废弃站里,还是送回去重新翻修?
是她自己去求他帮忙的,这次的交易内容就是交出人身自由权,包括在做那件事情上的自由。
从生育机器上升到服务型生育机器,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吧。
那么,你还在反抗什么,不满什么?半生多舛的命运还是陆时年?
这都不是你能撼动的,清醒点吧,安思雨!
“我,知道了。”她颓然的神色让陆时年想到不久之前那个不说话的木头人,如果安思雨再回到那个状态,每天看着实在头疼。
他退回半步,睥睨一眼道:“看清所有条款,再用你的鱼脑容量多理解一次。”
安思雨木讷地点头照做,却还是那副死样子。
陆时年烦腻地移开目光,“钻空子你不是最擅长?”
空子?安思雨仔细在那协议的字里行间斟酌,用简单的脑回路来说,就是她在坐牢,但如果往深多想一层,所有的不许之后似乎都留着转圜余地,就像他强迫她却给了空间一样。
这种绕圈思维真的太容
易给她错觉,不论是理解上的还是情感上的。
她恢复一点神色,揪住那一点希望的光亮,“那我能不能申请处理好刘老师的事情再养伤?毕竟很多证据都在我这里,虽然不知道你要怎么做,或许多少能帮上忙?”
“不能。”陆时年拿起文件袋按在她脸上,那忽然明亮的目光太讨厌,他口气低沉着说:“这份再仔细看一遍。”接着径直上了楼。
安思雨看着那决绝的背影深知多说无益,转念想:罢了,刘老师的事情也处理的七七八八,陆时年没变态到让她与世隔绝,网上的新闻和消息都能看到。
说让她钻空子,结果生杀大权还不都在自己手里。不过如果她稳妥地按照协议来,做到让陆时年没话说不就行了?
安思雨登时心情好了不少,她最近学会的这种自暴自弃式乐观,最适合此时。
她盯着文件袋,再看一遍?不行,做不到!起码今日份的羞耻已经耗尽了。
她将袋子往桌上一丢,“铛”一声脆响。
什么东西?
她伸手去摸,感受到一个硬物,掏出来是u盘,还贴着标签:教学视频。
视、频?不会是她脑子里想的那个吧?
几日
后的某天早晨,安思雨顶着黑眼圈坐在餐桌前,陆时年踩着时间下楼,坐在对面看财经杂志。
她仰起头,捧起u盘,唇边带着讨好的笑容,“陆时年,交易能不能换个内容?这个真的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安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