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可以随时叫我。”给安思雨扎好针之后,林医生也不多留,交待了一声便开门出去了。
一直缩在被窝里的安思雨这才从被窝里探出了头,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看起来又凄惨又滑稽。
她明明不想哭的,已经分手了那么久,沈暮欧爱跟谁结婚都与她无关,本来就是短暂的交集,分开了就该各奔东西,她只需要报以祝福就行了。
可安思雨做不到……
她一直想不明白当年分手的时候,为什么沈暮欧会给她扣上那么多罪名,但现在想来,大概只是因为想分手,所以才编造出来的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吧?
其实那个时候高星澜和沈暮欧就已经走的很近了,只是她是个傻子,一门心思的相信着所谓的男朋友和所谓的好闺蜜。
最后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她活该。
安思雨怔怔的盯着上方的点滴瓶,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液体一滴滴的滴落。
整个人愣愣的出神。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出国留学就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得想个办法。
王妈和王灿的话突然鬼使神差的浮现在安思雨的脑海里,吃软不吃硬,不喜欢任何意外,温顺……
如果讨好陆时年真的可以让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改变主意吗?
她……要试试吗?
“你是打针打哭了吗?”
男人的指腹干燥且带着温柔的热度,触及安思雨滚烫的肌肤时就像是一团凉滑的水,与他脸上刻板的冷漠截然相反,无声的将她从难言的失落与绝望中唤回。
安思雨怔了怔,扭头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混沌的脑子里匆匆闪过的却是对男人长相的惊叹。
她似乎是第一次认真打量男人的长相,并不是陆时年的五官如何
不引人注目,而是正常情况下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光是靠近都压迫的人忍不住低头,哪还有余力去端详他的样貌。
安思雨越想越不明白,这样的男人,有财有势,样貌顶尖,哪怕是男色层出不穷的娱乐圈,恐怕都挖不出一个能与陆时年比肩的艺人,就算有人能在五官上与他相提并论,但这身气度却是无人能比的。
这是一种常年养尊处优挥斥方遒的气质,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傲和冷漠。
可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要一个孩子?
明明只要他招招手,恐怕就有无数女人哭着喊着愿意帮他生孩子,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
为什么偏偏是她?
安思雨暗暗苦笑,她竟然生了一种真按照合同行事,都不知道是谁比较占便宜的荒谬感。
正常情况下,她和陆时年的世界相差太远了,但现在却用这种诡异的方式产生了交集。
虽然安思雨不需要,但为了能真的脱离苦海,她大概也只能苦中作乐了。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不安的颤动着,声音微弱:“嗯,很疼。”
真的很疼,曾经认真付出过的感情就这么被全盘颠覆了,安思雨没办法不疼,好不容易迎来转机的人生,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了,安思雨疼的简直快要发狂,心痛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陆时年意外的撩动了下眉梢,似乎是为女人少见的乖顺感到惊讶,他的目光落在安思雨还没有完全消肿的手背上,那里之前才因为打针鼓了包,这会儿又扎上了针,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正泛着无法忽略的青紫,但她的指尖却没有女性该有的光洁柔软,反而覆盖着薄薄的茧子。
胸膛里涌出来的莫名情绪让陆时年出口的话变的不再尖锐:“知道疼,
以后就别给自己找罪受。”
安思雨别过脸咬了咬牙,她这能叫自己找罪受吗?明明都是被这个男人逼的!
现在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教训她?还说的这么理顺当然!
安思雨气的一阵头晕眼花,索性还有一丝理智在拼命提醒她忍耐。
其实安思雨对陆时年吃软不吃硬这个属性是报以怀疑态度的,毕竟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可以软化的地方,明明铁石心肠刀枪不入。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了。
比起不能留学,把一生彻底断送,她宁可暂时拉下脸面去讨好这个男人。
安思雨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也许她之前这么抗拒去做这样的尝试,是因为她心底里对沈暮欧还有一丝怀恋,还抱着一线希望,所以不希望以任何方式和任何男人扯上关系。
但现在彻底破灭之后,她突然就想开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跟以后得人生相比,眼前的屈辱简直不值一提。
所以她裹着被子蚕宝宝似的转过身面向陆时年,刚刚哭过的眸子水水润润,透着一股子可怜劲:“那我都这么难受了,能不能不去打扫卫生间啦?”
她这么一提,陆时年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出,想起卫生间的惨状,陆时年额头上的青筋就是一阵急跳,但脑海里的画面却不受控制的定格在安思雨昏迷时惨白无力的脸上。
男人眸光一闪:“你是在跟我撒娇?”
安思雨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