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门参与暴动的武者全灭,当时的门主在一年后死亡。”紫猷说着,并用探寻的目光看向陆漫漫,希望这个修罗门的嫡传弟子能补充一些细节。
“王君师兄就是那场浩劫中遗留下来的孩子,他今年刚好三十岁。”陆漫漫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你师父没有被牵连吗?”苻生的直觉发挥了作用,准确地找到了关键问题,并无视陆漫漫的纠结问了出来。
“我师父当然不会被牵连。他是聂家的人,除了姒忠以外没有人敢动他,所以他不可能被当成暴动者。”
“特权阶级吗,有趣。不会是他收留了你师兄吧。”王遥看似是询问,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对啊,当时年仅十岁的师父收养了当时刚出生的师兄,并且在师兄长大后告诉了他的姓氏。王君这个名字则是师兄自己取的。”
如果在修罗门中威胁苻生和紫猷的那个人就是聂无忧,那聂无忧应该是背叛了自身阶级的特权阶级。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聂无忧在十岁时就已经看清楚了自身的阶级、想清楚了自己的立场,或许还承受了强大的外部压力。因此才能一年连破两个大境界,成为了宗师级高手。
“这是为什么呢?”
看着窗外的尸山血海,男孩没有悲恸,也没有哭泣,他只是感到万分不解。
钢铁组成的重型战车一遍一遍碾过那些尚在喘息的将死之人,以及早已成为碎末的尸体。
哀嚎声越来越弱,那些清晰而又绝望的面容也逐渐被红色掩盖,再分不清与地面的区别。
境界最高的那些长老是第一批死亡的,他们死的没有任何痛苦。在冲突开始的一瞬间,他们的脑袋便同时炸开了花。
第二境的那些高手面对这些钢铁战车只能自保,完全无法抗衡,很快就一个个步了长老们的后尘。或是头部爆开,或是被碾成肉酱。
这根本算不上战斗,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可奇怪的是,这场屠杀的对象并不是敌人,而是秩序的维护者、人民的守护者。
少年看着那些如同飞蛾扑火一样一批批死去的武者,冷漠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站在最外围的第一境弟子们也没有人选择逃跑,他们就像着魔了一样,每一个都选择毫无意义地去送死。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有机会逃跑。那些重型战车开不进小巷子,普通人又不敢下车追,他们为什么不逃走呢?明知道留在这里一定会死。”
“因为他们太弱了。”
“再弱也比那些普通人强啊。”
“他们没有反抗不公的力量,也没有保护人民的力量,因此弱小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送死。”
“宗师级的武者也弱小吗。”
“不同的规则下,强弱的定义也完全不同。现在,宗师与凡人并无区别。”
“那让武者变得弱小的规则是什么?”
“是他们心中的善念,以及人们心中的恶念。”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他们的目的就是送死,我也无法阻止他们。”
“你为什么不帮助他们?”
“因为我还不能死。”
“为什么你不能死?”
“修罗门不能在我手中断绝。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少年转过身,他几乎无法将门口那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与修罗门的门主大叔联系在一起。
少年以为刚刚那沙哑的声音只是他伤心过度,暂时失声,没想到这件事的打击对他居然如此之大。
“这是?”
少年看到了老人怀中抱着的婴孩,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王叔的孩子。”
老人低着头,光线照不到他的脸,少年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值得吗?”少年的眉头拧起,眼中闪动的情绪几乎无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