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怒斥道:“章氏,你还反了天不成?”
章氏听得出她维护侄女的意思,心头嫌恶,不顾丫鬟的阻拦,下手也越发重。
她扇了吴淡月一巴掌,将人扇得背过身去,满脸流泪。一旁的祁二郎见识不妙,自己也心虚,早就提上裤子灰溜溜地跑了。
章氏眼尖,瞥见一旁的八宝塔形状的香炉,眼中划过一抹毒色,拽起吴淡月就把她往那香炉上推。
“我叫你勾引我的男人!”
吴淡月只觉得脸上一痛,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周围响起一片低呼声,乱糟糟的。
“吴娘子的脸……”胆小的丫鬟都避出去不敢看了。
吴淡月慢半拍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颊,原来恰好磕在塔尖上,脸颊被划出两道划痕来,血肉模糊。
她崩溃地捂住脸,尖叫出声。
“啊!”
章氏神色得意,冷哼了一声:“你放着好好的表妹不做,偏要干这下作的事!这就是报应!既然你这么想做我夫君的妾室,那我索性让你进门,时日还长着呢……看看你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章氏转过身,连陈氏也不放在眼里,迈步离开。
二房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回了苏昭节的耳中。
她自然也乐意见三人狗咬狗一嘴毛,过几日还不忘派人上门催促章氏抓紧时间还摆设,章氏心急如焚,虽然花大价钱买了两件回来,余下的赎金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东求西借。
她心气不顺,看着吴淡月也不爽,时常没事就去打骂她一顿,唾骂:“都怪你得罪了苏昭节!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苏昭节乐见其成。之后祁云照又抓住祁二郎的错处,在朝堂上告了他一状。
原来二房老爷,今年年初一病没了,祁二郎要守三年的孝,谁知他却中途纳妾,还在外边花月楼里花天酒地。
祁云照上告之后,天子厌恶祁二郎,上早朝时当着一众朝廷大臣的面,斥骂了他一顿。
祁二郎的官职被连降五级,成了看守宫门的小兵。
祁二郎这个官位都是她好不容易花钱买来的,如今一朝被贬进泥里去,他一时背过气去,再醒来时已经眼歪口斜,中风了。
这下是彻底不用当差了,跟家中的三个女人搅合在一起,斗得乌烟瘴气的。
眼看着二房不成气候了。苏昭节方才没再打听他们家的事。
中秋过后便是重阳,苏昭节的肚子也逐渐便大了一些,她的饮食都是请太医特意搭配的,凸显出来三个多月的肚子,不算笨重,身形还是轻盈的。
这一日,她正陪着两个已经会跑会跳的孩子看启蒙书,就见楹儿进来,回禀了一声。
“王妃娘娘,有一位叶夫人求见。”
叶夫人?
苏昭节所知姓叶的人,就只有一个叶望,难不成叶望又娶新妻了?
不过,又巴巴地跑来求见自己做什么?
苏昭节皱起眉尖,问了一声:“是什么人?”
楹儿也迟疑地摇了摇头:“她戴着幕帷,看不清楚……”
这么神秘……
苏昭节想了一想,让人把孩子带下去:“请她进来。”
很快,一位一身月白色罗裙,头上戴着幕帷的年轻女子走进来。
并未向她行礼,而是自顾自地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来,一言不发。
苏昭节倒也没计较她的无礼,只是缓声问道:“叶夫人,不知找我何事?”
闻言,那女子抬起指尖,将头上的幕帷摘下来,露出的一张面庞,眼眸直勾勾地跟她对视,眼中一股深切的恨意翻涌。
“我是来……向你拿回一件属于我的东西的。二妹妹。”
苏昭节也不由得顿在原地,此人正是苏兰节。
恢复了神智的苏兰节……苏昭节很快缓过神来,挑了下眉尖,问道:“叶夫人……看来是叶望医治好了你?你们重归于好了?”
虽然恢复神智,但苏兰节却不见得长了多少才智,扬起下巴,颇为得意地承认:“是,如今我们恩爱更甚从前,叶望的身边只有我一人,他说了,我是他的心头挚爱!”
苏昭节一阵无语。叶望若是真心爱她,一开始她疯了的时候,叶望怎么躲得远远的,压根都没看过一眼?
这话天底下的男子都会说,难得的是苏兰节竟然死心塌地的相信。
苏昭节嗤笑了一声,漫不经意道:“那就恭喜你们了。不过姐姐,你还是未雨绸缪的好,免得日后再被抛弃。”
苏兰节听出她话语间的讥讽,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鄙夷我?你能有如今的风光,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男人,走狗屎运得了一个诰命罢了!真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别太可笑了!”
苏昭节反唇相讥:“那真是可惜,姐姐你机关算尽,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呢。”
“你!”
苏兰节拍案而起,看出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两个婢子连忙挡在苏昭节身前。
“叶夫人,对王妃娘娘放尊敬些!”
苏兰节冷笑一声:“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还要脸的话,赶紧把我儿子还给我!”
苏昭节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把明德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