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朝廷大军回京的前两日,在老油条潘彬的带领下,巡盐御史王存回京。
皇帝拿着他们查的账,有点不满。
这跟前世户部存账告急的时候,左检御史王延益给的账本差远了。
又看了现任都转运盐使王延益上的陈情表,朱维桢叹了一声,到底是吃那头饭站那头。
前世他做左检御史的时候,为了表现功劳,直接上阵,指责都转运盐司上下沆瀣一气,不顾朝廷局势,不忠于皇命。
这会子他做都转运盐使了,恨不得把自己形容成一心忠于陛下,殚精竭虑为盐道做贡献的忠臣。
朱维桢扣下手中折子,点头,“就这样吧。两位爱卿辛苦了。潘爱卿回刑部当值,王爱卿,”他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朕记得你还挂着户部郎中的缺。”
王存查账还是好使的,他做过户部员外郎,也擅长这些。正好,皇帝前阵子刚批了户部战后清查人口,丈量土地的折子。
朱维桢继续说道,“那你就回户部,接着做四品郎中。”
既然潘彬回了刑部,也要有事做,皇帝让兴安把工部那一沓折子拿给潘彬,“工部这两年支出多且杂,让他们把一年的账送刑部、都察院,由潘彬,都察院左都御史,审查。”
水至清则无鱼,朱维桢只查一年,也是给工部老臣留了余地。
此时的工部和礼部内部皆是一团和气。
不敢想象,皇帝登基六年,工部和礼部虽有调动,可是大多还是先帝时的老臣。
他们一边赞陛下宽厚,一边更期盼皇后腹中皇嗣。能让下一场皇权交替平稳度过,朝臣也能得遇宽厚之君。
工部尚书沈向涛这两日刚巡视完京郊河道,大周皇城的位置靠北,南部到这里非常依赖漕运,进出京城的钱粮,一半以上的路都是运河。
因此即使不断给抚州民夫,给公主王爷修府邸,给朝里得了皇帝赏赐的新贵们找宅子。
可是巡视河道,也是不能放下的。
好在今夏雨水不多,只需秋雨到来之前做好一应措施。
下了朝会,沈向涛坐在工部议事的正堂里,面露笑意,看向左右两位侍郎,“河道没有问题,还有抚州那边,有刑部配合的罪犯劳动改造……”
民夫他们不敢让下大力气,死多了管事的人就要丢官帽。但是流放,罪改,本身就充满风险……
工部左侍郎是个不苟言笑清瘦文士,他附和道,“尚书说的是,等朝廷大军回来,民夫也能归家。这都是尚书一力支持陛下劳动改造的成果。”
沈向涛笑容更盛,朝堂安静太久了,竟然有好些个可怜罪犯的圣人。
以往默认的充军,他们当做没瞧着。他工部用人,就跳出来指指点点了。
就在这时,一位郎中走进来,急声道:“尚书大人,刑部和都察院领了皇命,命工部将一年的支出详细抄录送过去。”
沈向涛笑容一收,“陛下要查工部?”
工部最近在主持修嘉善长公主府、质子府、还有抚州民夫,工事,各地的河道,边关的防御工事,全都过了工部的手。
这……账不可能全部干净。
查账这种事最为敏感,不说账目有没有问题,就陛下这个旨意就让人不安。
左侍郎脸上表情本就不多,此时更是凝重,在尚书之前开口,对刚进来的郎中吩咐道,“工部今年开支账目繁多,你去请他们稍候,待工部整理出来,再给他们送去。”
沈向涛微微点头,目光送郎中离去,神情晦暗。
工部涉及到的人与事太多,哪怕就是没问题,想要做手脚也简单!
右侍郎见尚书和左侍郎神情不虞,到底出宽慰二位:“沈家旧案犹在眼前,陛下只查一年账目,也是留了余地。”
至少蓟州水患赈灾后重建,还有战事之初的账目,皇帝给放过了。
沈向涛有些不满,“蓟州水患有岐山王世子盯着,查起来才方便。”
靖怀郡战事之初更好说,忠正伯家就是涉嫌靖怀郡贪污案被皇帝轻轻放下的大头,有问题也能往他们身上推。
沈向涛心里滑过许多念头,最后却看向左右侍郎,“你们有什么想法?”
左侍郎看了一眼面,安静无人,低声道“咱们先查一遍,若是有大头,该舍的就要舍了。”
右侍郎却是说起宫中,“大人,皇后娘娘有孕,安城侯府虽表现的恪守本分,但是若是嫡子出生,他们总要做些什么……安城侯府,不会拒绝大人示好。”
工部和礼部多是古礼的簇拥,之前皇后未有孕时,他们就将目光放在大皇子身上,此时右侍郎的提议正中沈向涛心意,他点头道,“陛下尚不足三十,此事必要小心安排。工部最重要的是眼下,有所牺牲,才有所保存。”
沈向涛目光沉沉,“另外,抚州新筑,涉及国威和陛下百年功绩,若有错处,必然有雷霆之怒!”
“下官明白。”两位侍郎心领神会。
工部商议过后,两位侍郎带着部内郎中、员外郎各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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