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外头,江都长公主和许夏云说着话,瞧见皇帝出来面上一怔,急忙隔着老远请安:“陛下安。”
“这个是威武将军府的大姑娘。”江都长公主指着许夏云与走过来的皇帝笑道,“以前只听说过威武将军府的大姑娘在军中长大,这两日见了才知道,竟是如此干练模样。”
“见过陛下,纪王殿下、湘王殿下。”许夏云的声音有些嘶哑,却见身后探出头来的湘王笑嘻嘻地说道,“咱们不是才见过?哪里这么多礼。”
朱维桢也不揭穿他刚还在背后说人,转而看向许夏云,笑着问道:“朕听说,你同你的兄长一起习武?”
许夏云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点头道:“回陛下,臣女自幼与兄长一起随父亲习武练兵。”
朱维桢瞧着她,“宣仁将军府的宋贵人也是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只是朕瞧着,你们还有些不同。”
许夏云还是头一次御前对召,见皇帝也不过二十出头,语气温和,却开篇问话将自己与宫妃相较。
她心下不悦,却不及细想,叩头回道:“臣女久在边军,习了一身痞气,令陛下失望,臣女不胜惶恐。”
许夏云声音有些粗,不似寻常女子般悦耳,朱维桢见她直言以对,笑道:“你父守边七载,击退西梁军队,阵前斩杀西梁王弟,你自幼同父兄学习,必有过人之处。即与旁人不同之处,也是你的长处。”
许夏云见皇帝并不是轻视,忙道:“家父半生戎马,只为天家效忠。臣女虽自幼喜爱战术兵法,渴望以自己所学建功立业,也不敢张狂无度,觉得自己能胜她人几分。”
朱维桢抬手,含笑道:“平身答话,以你之言,是想要以自身所学建功立业?现在边关未定,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朕却未从吏部和兵部见过你的履历,可是威武将军不许?”
自己亲爹不光不许,还上了折子想叫自己成为宫妃,想尽法子让自己回京。许夏云有些窘迫,她低头道:“家兄四人皆在军中,老父也是希望臣女能周全。”
朱维桢安慰道:“威武将军也是为人父母之心,你从靖怀郡到京走了多久?”
许夏云道:“靖怀郡距京五千里八百里,有官府驿站七十余处,臣女一路轻车简行,走了一个月多。”
朱维桢颔首,转身看向曹王和朱玮延,“有如此志向,又走了这么久,若是一直待在家里,岂不是荒废了所学?正好借着王弟之处,同宫中近卫军比上一次,也让朕瞧一瞧,你有何本事?”
见皇帝要试她,许夏云双眼发光道,“陛下一试便知。”
朱玮延的功夫不光是宗室武学里学的,岐山王还特意请了久经战事的老兵进府指点,见许夏云如此自信,他大步向前,拱手道,“陛下,让臣同她先比一次!”
曹王向府中长吏使了一个眼色,笑道:“在陛下面前较量,且不可伤人,且不用武器。”
因要比试,朱维桢等人被长吏引着,走到花厅外摆宴的空地上。
朱维桢在亭下坐定,曹王与纪王拉着湘王,连同着江都与嘉善两位长公主分坐两侧。
朱玮延褪去大氅,一身皂缎青袍,下石阶而去,手虚一闪,左脚飞起来,一脚冲许夏云打去。
朱玮延力大,许夏云没有武器,并不直接与他对上,两步闪开,把身一侧,回身佯走,在朱玮延迈步向前之际,反身转回,往朱玮延腿上一踏。
朱玮延腿上一阵酸痛,回身抓住许夏云双臂,却见许夏云不躲不闪,依着他的力气,快步再次踢向他的双膝。
朱玮延双膝一软,用尽平生气力,好险站稳,未将双膝磕在地上。却见许夏云趁此机会,双手成拳,打向他的肩关节处,朱玮延急忙松开双手,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湘王叫道:“原来打架要打骨头连接之处,我可算学到了!”
纪王心中暗暗喝彩,听见湘王喊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出声道:“武师傅说过,若是力气不敌,当以巧取胜。”
就他们说话的功夫,场中二人又交了一次手,许夏云肩膀处挨了一拳,朱玮延却差点失了子孙。朱维桢瞧着许夏云的打法,真怕她给堂弟打出个好歹来,自己没法跟岐山王叔交代。
他转头看向曹王长吏,忙道:“将军两军对战,多在马上,快去去牵马取兵器来。”
依着皇帝的吩咐,众人又换了能驶马的场地,曹王长吏带着人牵了几匹良马,又带了长枪同刀剑、长矛来。
许夏云拿了一柄长枪,在手中颠了颠,转身上马,策马跑了一圈后,熟悉过后,拱手对着朱玮延,“请!”
朱玮延用的是御前侍卫常用的大刀,他纵马向许夏云直冲过去,双刀齐起,分别刺向左右。
许夏云双手拿枪,挑开大刀,骑马越过他,又重重将枪戳向右侧马身,马匹受惊。许夏云以枪做杆直挑起朱玮延身子掷出,将其摔在地下。众人这才发现,许夏云其实力气不弱。
朱玮延侧身翻转,避过许夏云再次使来的长枪,身形一矮,起身向许夏云疾冲过去,将手中大刀向许夏云坐下招呼,试图逼她下马再战。
许夏云骑马侧身避过,长枪接连击中其手腕腹部,朱玮延接连躲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