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初噗得笑出一声,眉眼上挑噙着笑,只是那笑意有冰冷有嘲讽。
南漪漪紧紧攥着手,暗暗咬牙,牙都快咬碎了。
刚才她有多期待南时初被打脸,现在她的脸就被打得有多肿!
“是,姐姐说得对,我不能只道歉……”
“是我粗心大意才会闹出这样的乌龙,差点酿出大祸……等四哥回来,我亲自同他道歉,之后我会努力工作,把钱挣回来,全部还给四哥。”
女孩瘦弱肩膀抖动,先前摔得狼狈的模样此时因做错事害怕失措而更添可怜。
可她挺直身板,说要自己挣钱把三亿归还的声音,无比坚定。
方才心生抱怨的几人见了南漪漪此番模样,又不禁软下来,心生怜悯。
到底护着疼着宠爱长大的孩子……
“先前奶奶语气重了些,你呀从小被哥哥们护着长大,哪懂社会上那些弯弯道道的事情,被有心人蒙骗也无可厚非。”南老太太叹气。
南朝阳也平静了些,宽慰她,“你二哥是年轻有为的检察官,肯定能把骗子们绳之以法,这件事你无须再操心。”
虞淳榕上前牵起南漪漪的手,愧疚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反而胡思乱想,差点伤了孩子的心。
轻轻替南漪漪擦去眼泪,虞淳榕语重心长,“傻孩子,我们哪会怪我们的小公主呢,可恶的是那些坏人,别多想,什么还不还钱的,家里的都是你的。”
南漪漪带着鼻音,眼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掉,“呜呜呜,谢谢奶奶爸爸妈妈,如果您们不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真的好喜欢好珍惜大家,我想走之前让大家开心,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情……”
“好了不哭不哭,哭得妈妈心都疼了。”虞淳榕抱着人眼眶也跟着红了。
看着他们一家人长辈宽容小辈孝顺的动人一幕,南时初眉色愈发漠然,连眼下红痣都淬着冷。
南慕海扭头,看见南时初像是局外人般冷眼旁观,那个眼神刺了他一下,心里感觉怪怪的。
“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南时初,你以为大家会因为漪漪被骗责怪她吗?我告诉你,漪漪是为了老四好,跟你心肠歹毒的人不一样!”
南慕海很不满,觉得南时初是故意想要陷害漪漪。
想到这,他更是得意刺激道,“你那些恶毒心思就别想了,你以为没有了漪漪我们就会对你好?做梦!像你这种自私自利连自己家人都要百般算计的小人,我们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南慕风皱眉,“老三,你说得太过了。”
“本来就是,她——”
不等南慕海说完,南时初目不斜视,直接走到南朝阳面前。
她将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他。
“里面有一万九千六百七十四,是我回南家后的所有开销。”
“开玩笑,你在家里住了快四个月才花一万多?”
南时初无比笃定,“不信就让管家去列清单,少了我补双倍。”
南慕海噎住。
妈的,怎么有一种被南时初拿钱砸脸的感觉?
不是,她凭什么啊!
南朝阳脸色阴沉难看。
他缓了缓,拿出一家之主的大度来,语气温和,“时初,今晚确实,生日宴和刚刚的乌龙事件让你有些不愉快,爸爸理解你,想要什么补偿?包包还是礼服?”
说着,便指挥管家把南时初的行李收回去。
南老太太也懒得看下去,让佣人扶自己回屋。
“南先生!”
南时初扬声,迎着南朝阳错愕的目光,她一字一句,
“你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些不愉快’?”
南朝阳见南时初竟然还要犟,耐心渐渐变少,“时初,有什么话进书房说,这里人多……”
“人多才好,都让大家见证。”
“你——南时初,你不要太过分了,今晚你闹得还不够多吗!”
闹?
直到现在,他们还以为是她在闹?
“生日宴时客房里出现三个陌生男人,你的妻子儿子养女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说我与他们有染,可有关心过我是否受到伤害?”
“在没有任何证据下你们咬口说我推南漪漪下楼,换做是旁人,难道不该庆幸自己孩子没有受伤?”
“你口口声声说要补偿我,请问你们南家给过我什么补偿?用这些扭曲人性令人作呕的破事补偿我?”
南时初轻飘飘的一句,“可别补偿了,膈应人。”
南朝阳被南时初一番话怼得脸发青,尤其最后一句,何等羞辱。
南家人面色齐刷刷都变了。
“好,要走随你走!”
南老太太气得不行,用力拍打栏杆扶手,咚咚作响。
“你大言不惭跟我们南家脱离关系,跟我们再无牵连,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们南家不留你这样的祸害!”
南时初正合心意,看向南慕云,“断绝书呢?”
南慕云抿紧唇,没说话。
“行,那不劳烦南检察官大驾。”
南时初在网上行下载了一份模板,链接打印机。
她利落拿起机器中滚出的微烫纸张,